黎智英案｜黎稱生意人直覺認為無得退：佢哋咁搞我　一定去到盡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涉勾結外國勢力案，審訊今（26日）踏入第17日，前《蘋果日報》社長張劍虹繼續作供。張指黎曾經表示其直播節目的嘉賓「好猛」，但黎當時已曾被捕，並在保釋期間，張稱他曾問黎會否太敏感，黎稱以其生意人的直覺是無得退，並說：「佢哋(中共)咁搞我，我一定去到盡嘅。」

但張稱，當時有同事對國安法有疑問，更有同事感擔憂，考慮要否辭職，故同事們成立了一個有關國安法的群組討論相關事宜，該群組後來更轉至有「自焚功能」的Signal，群組內的訊息會在1小時內刪除。

張劍虹完成控方7天的主問，辯方將於下周一（29日）開始盤問張。

張劍虹今早先確認，黎智英的直播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嘉賓，包括前港督彭定康、美國國防部前副部長Paul Wolfowitz，以及Jack Keane。談及Jack Keane時，張憶述於2020年11月下旬，曾和黎智英討論「Live Chat with Jimmy Lai」，黎當時稱：「最近啲嘉賓好猛。」又稱會包括美國退休將軍Jack Keane，很有影響力。

黎稱其做生意的直覺認為無得退

張當時顧慮《國安法》已實施一段時間，黎曾被拘捕並在警方擔保中，快將要「續保」，便問黎說：「係呢啲時候，請呢啲退休將軍係咪太敏感呢？」黎回應說：「以我做咗生意幾十年，以我嘅直覺，以我做生意嘅直覺啦⋯佢哋(中共)咁搞我，我一定去到盡嘅，我無得退嘅。」

認為黎會找嘉賓說其想說的話

張聽到黎的回應後，便沒再表達意見。張指，黎當時未有進一步解釋「去到盡」的意思，但以他對黎的多年認識，黎話中意思是指：「佢會搵呢啲勁人做嘉賓，講佢要去講嘅，請求美國去做嘢去保護。」

此外，黎曾向張發訊息指：「請國際組同事不要跟紐約時報及CNN針對川普，我們蘋果要川普政府支持保命，這樣做不太好。」張解釋當時《蘋果》發起「一人一信」活動，呼籲讀者寫信予美國時任特朗普，希望他可以「出手拯救」香港，干預《國安法》在港實施；另一方面，黎該段時間密集接受外媒訪問。

張說，由於當時特朗普曾說過，中國在港訂立《國安法》將有嚴重後果，故黎認為特朗普「好快會做嘢」，而且將會採取「好大嘅制裁行動」。張說：「黎生就好期望Trump會盡快出手囉，所以就指示我哋係呢個時候，唔好用咁多針對Trump嘅譯文囉。」

黎希望特朗普能夠連任

張又指2020年9月美國大選，特朗普和拜登角逐總統之位。當時《蘋果》國際版同事報道二人辯論或發表政見等場合時，都會包含雙方意見，而黎希望特朗普能夠連任，所以吩咐同事：「攻擊Trump個啲就盡量唔好寫咁多。」

李怡要求減少供稿

此外，控方在庭上展示張傳送給黎的訊息：「劍虹兄：年紀老邁，最近感精力不繼，打算自下月起，每周減寫兩篇世道人生，即星期一三五刊出，繼續寫時評。」

張庭上解釋，這則訊息是前《蘋果》社論主筆李怡傳送給自己，他再轉發予黎。他續指，李的文章內容涉及政治、反共、逆權和攬炒。李後來不再任《蘋果》社論主筆，但仍替《蘋果》撰寫專欄「世道人生」，一星期刊登五篇文章。上文該則訊息，則是李因有意減少每星期專欄文章數目至三篇而向張發出。

李曾撰文提及攬炒

主控官周天行其後引述「世道人生」的兩篇文章，分別為〈攬炒的最佳時機〉和〈夜行人吹口哨〉，其中前者的內容包括「向國際的訴求就是對中國、對香港的制裁」和「所謂攬炒⋯是面對強權，要『置之死地而後生』：沒有置之死地的決心，香港就斷無生路。」張庭上確認兩篇文章曾在《蘋果》刊登。

有同事對工件抱疑慮

張於2020年6月下旬在Whatsapp成立名為「國安法應變委員會」的群組，成員包括副社長陳沛敏、執行總編輯馮偉光、港聞組及突發組副總編輯，但不包括黎。他指群組成立正值《國安法》快將生效之時，公司許多同事均對法例會否影響他們工作抱有疑問，亦有員工反映他們感到擔憂，考慮要否辭職，因此管理層成立這個群組，希望大家可在群組內討論同事對《國安法》紅線的憂慮。

曾印有蘋果標誌的海報

張舉例指，曾於同月30日討論是否應把印有《蘋果》標誌的海報，給予民主黨於7月1日在街站派發。張當時顧慮該海報是「抗爭海報」，若把加印的海報給予民主黨派發，「就好似變咗報紙同政黨太過密切」。而《蘋果》最終把海報給予民主黨，但張不知該黨如何處理。

國安法群組轉去有自焚功能的Signal

後來執行總編輯林文宗提議在Signal重新設置群組，並解釋說：「Signal有口訊自焚功能，不留紀錄，我建議呢個谷（群組）可轉去Signal。」於是管理層便改在Signal上討論有關應對《國安法》事宜，張憶述當時坊間有許多說法指Whatsapp已不安全，由於他們的討論或涉敏感話題，林考慮到對話的安全性才會有此建議。

群組設定訊息1小時後自動刪除

張指林其後在該Signa群組中設「自焚模式」，訊息會在發送的1小時後自動刪除，討論內容與Whatspp群組相若，後來黎被還押，其他同事前往探訪後亦會轉達黎的說話。庭上所見，該Signal群組大部份訊息均被刪除。主控官周天行追問群組訊息是否「自焚模式」有何關係？張回答說：「其實我記唔起有啲係特別覺得必定要銷毀嘅。」

4名被告：黎智英（76歲）、蘋果日報有限公司、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及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被控一項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和兩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

案件編號：HCCC 51/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