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案｜辯方指員工有編採自主權 張劍虹：黎生絕對有畀指示
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涉勾結外國勢力案，審訊今（29日）踏入第18天，前《蘋果日報》社長張劍虹接受辯方盤問。黎的資深大律師彭耀鴻質疑，張與其他《蘋果》高層相信民主、言論自由等價值，他們基於這些價值觀定下編採政策， 毋須黎的指示。張反駁即使他們抱持這些價值觀，不代表黎不曾下達指示，強調黎生「絕對」有就《蘋果》的編採給予指示，包括要求藉著報道催谷市民上街示威，及吩咐員工「做大」新聞。他亦不同意《蘋果》編輯室有權向黎說不，並說：「我哋一般都會跟住黎生嘅方向，除非個樣嘢係做唔到囉。」
部份員工或只為打份工
經過控方7天主問後，張劍虹今開始接受辯方盤問。黎智英的資深大律師彭耀鴻首先問張，是否相信民主、反對極權，並且認為傳媒是監察政府的「第四權」？張確認，亦同意這些價值與黎、副社長陳沛敏、總編輯羅偉光及英文版總編輯馮偉光一致。至於其他《蘋果》員工的價值觀是否一樣，張表示不敢斷言，指《蘋果》的記者和編採團隊人數眾多，「佢哋好多可能都係為咗嚟打份工啫。」若然黎抱持這種價值觀便會配合，因為這是他們的工作。
黎認為做法不適合會直接叫停
彭引述張與黎之間的Whatsapp對話，指張曾提議讓泛民議員幫助解決讀者訂閱《蘋果》時遇到的疑難，當時黎回覆說：「讓他們自發好了，我們發起是否不好意思？到底我們最後的牟利機構。我可能太敏感，你若覺得無問題，go ahead.」張解釋倘若黎認為做法不適合，便會直接叫他不要執行，但以他對黎的認識，黎當時反應正面，而非由他自行決定。
很少對黎的文章表達異議
彭又提到張曾向陳沛敏表示，前特首梁振英透過殂擊廣告商向《蘋果》施壓，令廣告商受壓不敢落廣告，但《蘋果》為「捍衛香港言論自由等核心價值絕不妥協」；另引述他回覆黎有意在《蘋果》25週年特刊刊登的文章時，曾附和對方說：「老闆，蘋果是屬於香港人的，昨天是，今天是，明天也是。」顯示他認同黎的立場。張解釋：「應該咁講，黎生嘅文章我都好少會對佢表達異議⋯我都係呼應翻同意佢呢個講法。」
強調黎有給予編採指示
彭質疑黎毋須在「飯盒會」下達編採指示，因為張和其他《蘋果》高層的編採政策，基於他們相同的價值觀。張反駁：「就算係我嘅價值觀，唔代表黎生無畀指示啊嘛，黎生係絕對有畀指示。」他又指黎的編採指示不只是一個價值觀，譬如在反修例事件中，黎曾指示下屬要催谷市民上街示威，迫令政府撤回修例，這已並非單純民主、言論自由等價值問題，而是整份報紙的編採方向。
黎有指示員工做大新聞及谷人上街
張續舉例說黎除了會親自參與遊行，亦會吩咐員工報道時：「呢篇新聞點樣做大，去催谷啲人上街。」黎又會在其專欄「成敗樂一笑」持續撰文，呼籲市民為下一代上街示威：「唔好慳嗰幾個鐘」。張指：「如果黎生無一個好清楚嘅editorial policy（編採政策）指示，我哋呢班人呢，即係我哋覺得應該要有言論自由、應該要有法治嘅人，唔會做出呢樣嘢。」
編輯室約章有列明員工有編採自主權
彭繼而展示一份名為「《蘋果日報》編輯室約章」的文件，多名高層包括執行總編輯林文宗、主筆楊清奇等均曾簽署，當中列明員工擁有「編採自主權」，即代表員工「可以向老闆說不」。張回答：「呢個唔同意囉。」彭又指每間都有其特定的編採指示，正如《紐約時報》立場會較《華爾街日報》進取，《衛報》取態會較《每日電訊報》保守等，一間報館有其獨特立場及新聞角度本質上沒有問題。張同意。
讀者不一定為政治立場買蘋果
彭遂問張讀者會否因為報章的特定觀點，而選擇購買某些報章，若有讀者想看支持政府的新聞，便會購買《大公報》和《文匯報》。張不完全用意這個說法，並解釋指《蘋果》除了港聞版亦有其他副刊版，讀者不一定為政治立場而買，但他同意有些讀者希望尋求批評政府的意見而傾向買《蘋果》，因為他們覺得《蘋果》抱持相類觀點，亦勇於揭發一些內幕消息。
問蘋果諗起咩會諗起黎生
彭追問如有讀者想要知道正反兩面的立場，是否會購買觀點相反的報紙？張稱不敢肯定，但他知道不少讀者都認識《蘋果》是屬於黎的報紙：「即係每一個人你問佢蘋果日報諗起咩，佢都會諗起阿黎生。」
會跟黎方向行事除非做唔到
另彭指張主問時的證供似乎把黎塑造成一個「不能拒絕的老闆」，但從二人的訊息，於2019年12月的一段訊息對話中，黎曾就《蘋果》舉辦講座一事提出建議，並說：「劍虹，我有個想法。」並無使用命令語氣。張解釋指這是黎比較客氣的寫法，但稱：「其實對黎生嚟講，已經係一個命令。」故張亦不會回覆黎稱：「我諗諗」，而是表明他會立刻與同事處理。彭質疑並非黎的所有建議都獲下屬採納，張指：「有可能， 但係我哋一般都會跟住黎生嘅方向，除非個樣嘢係做唔到囉。」
4名被告：黎智英（76歲）、蘋果日報有限公司、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及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被控一項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和兩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
案件編號：HCCC 51/2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