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局勢|重拾槍杆的副總統 背負血海深仇 與塔利班誓不兩立

撰文:許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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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極端組織塔利班(Taliban)開進首都喀布爾,總統去國,第一副總統薩利赫(Amrullah Saleh)卻留下來。薩利赫離開喀布爾後,外界估計他已來到位於東北部的一個谷地,繼續與恐怖分子對抗。這除了出於他堅持守衛國家,也與他沉重的過往有關。

有人或會認為,塔利班已是實際在管治阿富汗的政權,原政府大勢已去,薩利赫實在沒必要這樣堅持下去。然而他決定頑抗到底——對抗塔利班佔了他人生一大部份,可說是他的終身志業。

他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失去唯一的妹妹,恩師也被塔利班與蓋達組織暗殺。這令薩利赫對這個恐怖組織極度仇恨。

薩利赫15日在Twitter發文稱,不論任何情況,他永不會向塔利班恐怖分子低頭,絕不會背叛馬蘇德(Ahmad Shah Massoud)的英靈與遺緒。他也不會讓數百萬名聽信於他的民眾失望,他稱自己與塔利班不共戴天。

他提及的馬蘇德是「阿富汗民族英雄」。他是知名的反塔利班戰士,被譽為「潘傑希之獅」(Lion of Panjshir)。

他目前正與馬蘇德之子共同指揮一支武裝部隊,在潘傑希爾谷地(Panjshir Valley)與塔利班分子激戰中。多得谷地的地利與興都庫什(Hindu Kush)作為一道天然的防線,谷地一直以來都是從事反塔利班運動人士的「避風港」,恐怖分子多年來一直無法攻陷。

圖為2020年3月9日,在阿富汗總統及副總統的就職禮之上,加尼(中)及薩利赫(左)於喀布爾宣誓就任。(Reuters)

胞妹慘死 反恐志更堅

薩利赫生於1972年,小時已成孤兒,與胞妹相依為命。他1990年代加入了馬蘇德的反塔利班游擊部隊,成為所謂的「叛亂分子」。1996年塔利班在阿富汗掌權後,組織為找到薩利赫,抓住他的妹妹迫供,最後將她折磨致死。2020年《時代》周刊一份社論提及此事,薩利赫稱他對塔利班的看法,因妹妹之死永遠改變。

「九一一」事件發生前數天,即2001年9月9日,薩利赫與塔利班之仇再添一筆。馬蘇德被塔利班與蓋達組織(al-Qaeda)暗殺身亡。

「九一一」事件後,薩利赫因在阿富汗及巴基斯坦都有深入的情報網,成為美國中央情報局(CIA)的「重要資產」。他藉此2004年在阿富汗建立國家安全局(National Security Directorate)。他擔任局長,但在2010年被解職。

圖為2021年8月18日,駐塔吉克杜尚別的阿富汗大使館職員,將薩利赫的肖像掛在牆上。薩利赫在8月15日宣布,自己是這個國家合法的看守總統。(Reuters)

重操故業的叛亂分子

薩利赫2018年12月與總統加尼(Ashraf Ghani)結盟,再度走進政治核心。他先後擔任國安改革部長與內政部長,2019年當選副總統。不過他不是一般官僚。薩利赫「反塔」立場鮮明,自然成為組織暗殺目標。

喀布爾2020年9月9日發生一場炸彈襲擊,10人死亡,薩利赫受傷。2019年7月28日,3名武裝分子進入薩利赫的辦公室進行自殺式炸彈襲擊,他死裏逃生,但有20人不幸身亡,當中很多是他的同事。薩利赫兩名侄子也死於這場襲擊中。

當然,如他們殺死我,我之前已跟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說不要抱怨任何事,因我是帶着驕傲殺了他們好多人,所以我是非常、非常正當的目標,因為當我對抗他們時,對抗他們的願望流淌在我的血液中。我相信他們是錯的。
薩利赫2009年接受《60分鐘》訪問

如今1996年的現實再度重演,薩利赫的命運也被時代的巨輪推動。他從所謂的「叛亂分子」變成「特務頭子」,再成為一人之下的副總統,如今他又拿起槍杆,幹回「老本行」——置身前線、帶領部下與恐怖分子激戰。俄衛網17日稱,薩利赫帶領的軍隊現已收回東部帕爾萬省(Parwan)的首府恰里卡爾(Charikar)的控制權。

如果歷史真的會重演,相信有不少阿富汗人民希望、他能讓2001年的情境再次出現、讓塔利班再次敗走喀布爾。

圖為2019年9月13日,阿富汗第一副候選人薩利赫在競選活動中發表講話。競選活動舉行地點是喀布爾。(Reu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