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有戰事|美國人扔給台獨一根有毒的骨頭

撰文: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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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美國在台協會(AIT)發言人在回覆台媒詢問時表示,「中國(大陸)試圖扭曲《開羅宣言》等二戰時期文件,試圖支持其脅迫台灣的行動,對台灣的主權合法化。」

該AIT發言人表示,「中國(大陸)故意歪曲二戰時期的文件,包括《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和《舊金山和約》,試圖支持其脅迫台灣的行動。這些文件都沒有決定台灣的最終政治地位,虛假的法律敘事是北京更廣泛行動的一部分,意圖將台灣孤立於國際社會之外,並限制其他國家在與台灣互動方面的主權選擇。」美國務院也確認AIT的說法符合華盛頓立場。

AIT何以拋出「台灣地位未定論」這根骨頭?

總結起來大致有兩個目的,一是以「主子」身份,透過否定台灣是中國一部分的相關歷史決議,給台獨提供政治養分,幫台灣維持在中國大陸擠壓下越來越收窄的國際空間。尤其是在中國九三大閱兵後,為台獨提供心理安撫。

二是面臨中國在區域乃至全球的崛起,從美國自身利益出發,通過打台灣牌打壓遏制中國,為介入台灣事務提供政治輿論掩護和行為合理性,並作為一個與兩岸交往的籌碼,同步敲詐中國大陸和台灣。

這一做法,和美國眾議院不久前以國內立法方式否定聯合國2758號決議關於台灣屬於中國一部分的做法如出一轍,是美國反華動作的一環。也和台灣民進黨政府這些年聯合一些國家議會中的反華親台勢力,竭力否定聯合國2758號決議中關於台灣地位論述的行為互相呼應。

上任後提出兩岸互不隸屬「新兩國論」的賴清德政府特別歡迎和需要這種聲音,特別當這些聲音來自他自以為的庇護者——美國。

2025年9月3日, 中國北京,在抗戰勝利80周年閱兵上,解放軍士兵站在一架無人機旁。(Reuters)

本月初,以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和中國抗日戰爭勝利80週年為由,中國大陸在北京天安門進行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閱兵,以「解放軍」命名、將統一台灣、反對分裂國家和外國武裝干涉台灣事務的中國大陸軍隊展示了大量最新裝備的先進武器系統,在台灣引發了「台獨」的普遍恐慌。

事實上,「台灣地位未定論」並不新鮮,是一根已經在冷庫了保存七八十年的沒肉骨頭,而且是美國從自身利益出發,打臉自己在二戰中親身參與制定的國際法的產物。

《開羅宣言》等明確台灣回歸中國

1943年11月22日至26日,中國、美國和英國三國政府首腦蔣介石、羅斯福、丘吉爾在埃及首都開羅舉行會議,簽署了《開羅宣言》,並於12月1日公佈。《開羅宣言》明確規定,「三國之宗旨,在剝奪日本自從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後在太平洋上所奪得或佔領之一切島嶼;在使日本所竊取於中國之領土,例如東北四省、台灣、澎湖群島等,歸還中國。」其中澎湖列島還是由丘吉爾親筆加上去。

《開羅宣言》是在反法西斯戰爭的歷史背景下,以中、美、英三國首腦會談精神為基礎,由美方代表草擬,經中、美、英三方代表認真討論,中國代表據理力爭,三國首腦同意,並徵得斯大林的完全肯定,實際上以國際協定的形式公佈於世的文件,表達了同盟國打擊並懲罰侵略者、維護國際正義的共同政治意願。是定義戰後國際秩序和有關國家主權的基礎性國際法文件,其合理性、嚴肅性、正義性和有效性毋庸置疑。

在《開羅宣言》之後的1945年7月26日,中、美、英簽署的《促令日本投降之波茨坦公告》(《波茨坦公告》)第八項重申「《開羅宣言》之條件必將實施」。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同年9月2日,美、英、中、法等九國代表於停泊在東京灣的美國海軍戰艦「密蘇里」號上接受日本投降。日本外相重光葵和日軍參謀總長梅津美治郎等代表日本天皇和日本政府在投降書上簽字,同意接受《波茨坦公告》中所列的全部條款,無條件地將包括台灣在內的所掠奪的領土全部交出。日本《無條件投降書》開宗明義第一條就是:日本接受「中、美、英共同簽署的、後來又有蘇聯參加的1945年7月26日的《波茨坦公告》中的條款。」

開羅會議,蔣介石(左一)、美國總統羅斯福(左二)、英國首相邱吉爾(右二)合影。(維基百科)

這樣,《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和日本《無條件投降書》等就組成了一個環環相扣的國際法律鏈條,明確無誤地確認了台灣作為中國領土一部分的法律地位,保證了台灣回歸中國的國際協議具有無可否認的有效性。1945年10月25日,駐台日軍受降典禮在台北公會堂舉行,陳儀作為中方代表接受日方提交的投降書,台灣及澎湖列島正式回歸中國版圖。

這些定義台灣在戰後回歸中國的國際法文件和典禮,美國不僅全程參與,而且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台灣地位未定論」妖言出籠

但是從1946年開始的中國內戰的局勢變化,讓美國後來不斷打臉自己,否認自己在相關國際決議中的公開承諾。尤其進入1948年後,隨著國民黨在國共內戰中節節敗退、每況愈下,「台灣地位未定論」的論調逐漸浮上美國政府對華政策的台面。美方在此時的說法已經變為,「開羅會議公報和波茲坦宣言雖然規定將台灣歸還中國,但對日和約未締結以前,台灣的歸屬實尚未確定。」美方據此認為,台灣的主權歸屬,還需要中國和日本再單獨簽約定義。

美方在1946年後的說法轉變,和他們當下因為擔心台灣被統一後失去台灣這個介入中國事務的橋頭堡,而立法否定聯合國2758號決議並通過AIT再次拋出「台灣地位未定論」的想法如出一轍。當時是因為內戰情勢變化,國民黨兵敗如山倒,美國先是擔心台灣被中共佔領,成為共產主義勢力向太平洋擴散的前沿陣地,後又擔心蔣介石以台灣為基地「反攻大陸」把美國拖進中國內戰的火坑,因此拋出「台灣地位未定論」,一方面為美國軍事介入台灣阻止解放軍完成國家統一做準備,一方面想形塑台灣僅為國民黨蔣介石政權「寄身之地」的想象,避免使蔣在「特許的避難所」(privileged sanctuary)里發起軍事行動,以此限定蔣介石只能畫地自守,反對蔣介石反攻大陸,並在適當的時候策動台灣獨立。

正是在這種心思支配下,1951年簽署的的《舊金山和約》,經由美國對蔣介石政府施壓並遊說其它相關國家,才沒有就台灣回歸中國在該條約做出明確表述,僅聲明日本「放棄對於台灣、澎湖群島的一切權利、權利根據與要求」(「Japan renounces all right, title and claim to Formosa and the Pescadores「)。至於放棄之後歸誰,美國人故意留了個可供自己發揮的缺口。

1951年9月8日簽訂《舊金山和約》,兩岸政府均沒有參加。(美國國務院)

時任美國國務卿艾奇遜在1959年說過一段話,把台灣已回歸中國的合法性、現實,以及美國為何要提出「台灣地位未定論」的原因說得相當明白。艾奇遜表示:中國管理台灣已達四年之久,美國及其盟國對於該項權力與該項佔領從未發生疑問,當台灣被納為中國的一省時也未發出法律上的疑問,因為人們認為那是合法的,現在若干人認為情形改變了,他們認為現在控制中國大陸的那個勢力,對我們是不友好的,而那個勢力,不久將獲得其他若干國家的承認,因此他們就主張:「好,我們等待一個條約吧。」

從此,這個由美國操縱出台、兩岸政府都沒有參加、與《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等存在內容差異的非法的《舊金山和約》成為美國反復操弄台灣議題和「台獨」們時時拿出來說「台灣地位未定」的所謂「依據」。

國共均不承認「台灣地位未定論」

相對於民進黨等政黨的台獨主張,必須肯定的是,雖然國民黨蔣介石政府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大陸政府之間存在正朔之爭,蔣政權是個靠美國庇護才得以在台灣繼續存在的政權,但蔣政府在台灣主權歸屬中國這個最根本的問題上,除了在內戰末期美國一度要拋棄他的時候有過模糊動搖,在大部分時間還是相當清醒的。

蔣介石政府沒有簽署《舊金山和約》,並且在1952年與日本簽訂《中日和約》時以條約的形式,再次確認了台澎主權已於1945年10月25日已歸還中華民國。比如,《中日和約》第4條指出:雙方承認中國與日本國間在1941年12月9日以前所締結之一切條約、專約及協定,均因戰爭結果而歸無效。依此認為馬關條約失效,台灣回到割讓前的地位,就此歸還給中華民國。《中日和約》換文照會第一號也指出:關於中華民國之一方,應適用於現在在中華民國政府控制下或將來在其控制下之全部領土;由於台澎金馬為中華民國政府所有效掌控的區域,所以台灣被視為中華民國領土。這其實等於補上了《舊金山和約》故意留下的缺口。只是這些條款,美國和台獨選擇性失明,都視而不見。

幾經修訂的台灣《憲法》也明確規定,中華民國的領土範圍涵蓋整個中國。

蔡英文任內

2009年5月1日,時任日本駐台代表齋藤正樹在國立中正大學的國際關係學會第二屆年會上稱「台灣地位未定論」是日本政府的立場,隨即遭到執政的國民黨馬英九政府的嚴正抗議與駁斥。馬英九政府的外交部次長夏立言還召見齋藤正樹要求說明。齋藤正樹道歉並改口稱該說法為個人失言,並非日本政府的立場。

而大陸政府在台灣歸屬問題上的立場則更清晰,也更堅定。完成國家統一,始終是中國共產黨給自己定的三大歷史任務之一。中華人民共和國自1949年成立以來,即認為中華民國已被其取代,並把台灣視為未收復領土。《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及其它相關法律都對台灣有明確定義。大陸政府還把台灣問題作為與其它任何國家建立外交關係的前提。

國共兩黨圍繞「中華民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存在正朔之爭,但無論在法律還是政治上,兩黨均認為台灣是中國領土,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這一點上,兩黨和主張台獨的民進黨等有著本質不同。

美國明確承認「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

美國的中國政策變化從來都是以自身利益為基點。進入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隨著蘇東軍事集團崛起,在美蘇爭霸中倍感壓力的美國,需要聯合中國遏制蘇聯,開始降低「台灣地位穩定論」的噪音,並在與中方簽署的政治文件中明確承認(acknowledge)「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

1979年1月1日發佈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和美利堅合眾國關於建立外交關係的聯合公報明確提到:「美利堅合眾國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是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在此範圍內,美國人民將同台灣人民保持文化、商務和其他非官方關係。」「中華人民共和國和美利堅合眾國重申上海公報中雙方一致同意的各項原則,並再次強調:……美利堅合眾國政府承認中國的立場,即只有一個中國,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

在1972年2月28日發佈的《上海公報》中,美國方面又明確聲明:「美國認識到,在台灣海峽兩邊的所有中國人都認為只有一個中國,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美國政府對這一立場不提出異議。它重申它對由中國人自己和平解決台灣問題的關心。」

1982年8月17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和美利堅合眾國發佈的聯合公報(八一七公報)中又提到:「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美利堅合眾國政府發表的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建立外交關係的聯合公報中,美利堅合眾國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是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並承認中國的立場,即只有一個中國,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在此範圍內,雙方同意,美國人民將同台灣人民繼續保持文化、商務和其他非官方關係。在此基礎上,中美兩國關係實現了正常化。」

1978年12月16日,中美雙方簽訂《關於建立外交關係的聯合公報》。1979年1月1日,中美正式建交,兩國結束了長達30年之久的不正常狀態。(圖源:VCG)

「中國政府重申,台灣問題是中國的內政。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中國發表的《告台灣同胞書》宣佈了爭取和平統一祖國的大政方針。一九八一年九月三十日中國提出的九點方針是按照這一大政方針爭取和平解決台灣問題的進一步重大努力。」「美國政府非常重視它與中國的關係,並重申,它無意侵犯中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無意干涉中國的內政,也無意執行「兩個中國」或「一中一台」政策。美國政府理解並欣賞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中國發表的《告台灣同胞書》和一九八一年九月三十日中國提出的九點方針中所表明的中國爭取和平解決台灣問題的政策。」

在以上三個聯合公報中,美國均強調堅持一個中國原則,承認「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甚至美國在台協會(AIT)就是美國在中美三個聯合公報中承認台灣是中國一部分的產物。正是因為美國在聯合公報中承認只有一個中國,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才有接下來的中美建交,以及台美斷交後,美國成為AIT作為民間機構,在台灣處理美國與台灣有關的經濟文化事務。如今AIT公開拋出「台灣地位未定論」豈不是否認了自身存在的合理性?

回顧歷史不難發現,所謂「台灣地位未定論」完全是強詞奪理,一派胡言。是美國為自身利益,否定自己簽署的國際法文件,反復打臉自己,又罔顧歷史與現實的產物。這種虛妄的說辭,根本站不住腳。美國想拋出這個說辭來穩住台獨,台獨也認為自己撿到了一根肥美的骨頭,但實際上這根在政治冷庫里反復冷凍了幾十年的骨頭,不僅沒有任何營養,還沾滿了毒素。

台灣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僅是「自古以來」的歷史事實,二戰期間及戰後的一系列國際法有明確定義,也是鐵一般的現實。台灣曾經被迫割讓,被日本殖民佔領,這是中國歷史上慘痛的一頁。這一頁隨著二戰結束和新中國成立已經成為歷史。九三閱兵的盛況昭告世人,那曾經黑暗的歷史絕不可能再上演。任何想將台灣從中國分裂出去圖謀,都必將遭到迎頭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