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涉勾結外國勢力案，今（12日）在西九龍裁判法院（暫代高等法院）續審，黎智英第41天自辯。控方指黎有向《蘋果日報》英文版發編採指示時，法官問到，黎早前聲稱有叫同事不要做違法的事，但2020年7月後，即《國安法》生效後，英文版仍刊出有關制裁的文章。黎初稱或編輯把關看漏，控方即指不會3名編採同時出錯，質疑編採有共識要刊登，黎回應出版一篇文章不需要共識，又補充指編輯或認為內文講述以往的制裁，不屬提倡制裁。案件押後下週二續審。

此外，法官杜麗冰開庭時重提黎昨兩度自稱是政治犯，杜官強調只會根據相關的證據和法律作出裁決，不會考慮被告的政治取向。杜官指，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所有被告都有權獲得公平審訊。

黎稱很少看楊清奇的文章

控方今繼續就《蘋果日報》英文版，盤問黎智英，並展示由主筆楊清奇(筆名李平)撰寫、在《蘋果》社論刊登的文章〈制裁人權惡棍是釜底抽薪〉。黎稱他沒有看過該文章，也亦不知道它被翻譯成英文，在英文版刊登。他續解釋，楊為《蘋果》撰文多年，黎已很少看其文章。控方指楊支持制裁，黎稱不知此事。

自稱很少看蘋果的社論

至於另一篇同由楊撰寫、在社論刊登的文章〈中共的打壓與制裁不足畏〉，黎指亦沒有看過，同樣不知道它被翻譯成英文，在英文版刊登。他同意，社論代表報章的立場，但黎亦很少閱讀《蘋果》的社論。

不知一劍飄塵是為有定期為蘋果撰文

楊清奇早前作供指，黎於2020年6月24日，發送作者「一劍飄塵」的文章〈不要把BLM 和反送中混為一談〉的圖片，再評價稱：「這一篇是全版寫得最好的文章。」黎稱「一劍飄塵」是新的《蘋果》寫手，他欣賞其文章，因此著負責評論版的楊，安排「一劍飄塵」為《蘋果》寫更多的文章。惟黎不知道，「一劍飄塵」之後有否定期為《蘋果》撰文。

控方展示〈不要把BLM 和反送中混為一談〉，提及香港人權法案，控方問其立場符合黎的立場，也提倡該法案。黎回應指這是「一劍飄塵」的立場，也是很多人的立場。控方追問是否包括黎？黎同意。

2020年7月後英文版有提制裁的文章

至於「一劍飄塵」撰寫、在2020年7月18日刊登的文章〈美國會制裁林鄭月娥嗎？〉黎稱沒有看過該文，亦不知在英文版刊登。法官李運騰問，黎曾提醒下屬不要違法，為何其下屬會讓該文章刊登，黎稱相信楊清奇會把關，認為楊看漏當中內容。李官續問，是否認為楊不小心，黎稱是。被問及負責網上版的總編輯羅偉光亦有看漏或不小心，黎稱某程度上，是的」。

黎指編輯或以為文章不屬提倡制裁

黎亦補充，編輯或認為內文講述以往的制裁，不屬提倡制裁，認為刊登沒有不妥，但黎沒有看過該文，因此這些都是他的猜測。他又指，馮偉光負責英文版，不大可能馮、羅和楊也不小心。控方指，會否是他們有共識要出版該文章，黎指單是出版一篇文章，他們不需共識。

著報道中國新聞不屬編採指示

控方繼而展示英文版群組的訊息，黎於2020年6月26日在訊息中，質疑是否需出版一篇的國際新聞，又指應集中報道中國新聞，不應淡化。馮回覆指，會停止報道國際新聞。黎否認此屬編採指示，強調在資源有限下，應集中報道新聞，不應淡化。惟法官杜麗冰質疑，黎是給予馮指示，要他集中報道中國新聞，黎再次否認，指他的訊息是講及做生意的原則，又指指示是「做什麼(what)」，而訊息所指是「怎樣(how)去做」。

曾選報道叫馮盡快出

黎又指，沒有從刊登的《蘋果》中挑選報道，再要求員工翻譯後，在英文版刊出。控方便展示黎於同月15日在訊息問馮偉光，英文版是否有出版某篇報道，馮回覆：「還沒有」，黎便催促：「請儘快。謝謝」。黎否認此屬編採指示，只是他對報道有興趣，再介紹予員工，不等同是指示。

認有向馮指出甚麼新聞合適英文版

控方再展示另外兩個訊息，黎在訊息向馮偉光表示，希望英文版刊登兩篇《蘋果》的報道。黎稱因當時英文版剛推出不久，因此向馮指出甚麼新聞適合英文版。法官李素蘭指，黎早前證供他沒有為英文版挑選報道，現時的說法則不同，黎同意，又指他作供時忽略了英文版尚在始創的階段，就此道歉。

控方指黎多次為英文版挑選報道

案件下午續審時，控方指在《國安法》生效後，黎仍有挑選《蘋果》的報道，著員工翻譯成英文，在英文版刊登，黎同意。庭上展示黎多個訊息，是他為英文版挑選的報道，其中一篇為〈777向聯合國死撐司法仍獨立〉，法官杜麗冰問誰是「777」，控方回應是指時任特首林鄭月娥，黎補充是「777」帶有負面的意思。黎又稱，隨著英文版日漸發展成熟，他有減少為英文版挑選文章。至後期，他已沒有再為英文版挑選文章。

否認指示果燃台播美國顧問演說

控方續問，黎的助手Mark Simon於2020年5月4日曾向黎發訊息稱，美國國家安全副顧問博明(Matt Pottinger)將會就中國議題發表演說，博明希望《蘋果》報道此事。Mark Simon亦在訊息稱，已就此事聯絡時任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黎回覆Mark Simon，可著張等人在果燃台播放該演說。黎確認果燃台有播放該演說，但否認這是編採指示。

助手指其友想蘋果報道天安門母親新聞

此外，Mark Simon於同年6月4日向黎發送訊息，稱天安門母親獲頒發「國際婦女勇氣獎」，而「我們在蓬佩奧團隊的朋友」希望《蘋果》報道此事。黎指訊息提及的「朋友」，應是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的助手Mary Kissel。

張劍虹回覆港台都會大做這新聞

黎把Mark Simon的訊息，傳給時任《蘋果》副社長陳沛敏，陳回覆已報道此事。張劍虹則在訊息稱，香港和台灣已「做大」此事。黎再傳送訊息予Mark Simon，指香港的《蘋果》和《台蘋》已作報道，而他將會著員工以不同版本，再報道此事。控方指，黎當時想盡可能把此事「做大」，黎回覆指《蘋果》的報道和他的訊息無關。

4名被告：黎智英（76歲）、蘋果日報有限公司、蘋果日報印刷有限公司及蘋果日報互聯網有限公司，被控一項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和兩項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罪。案件由三名國安法指定法官杜麗冰、李運騰和李素蘭審理。

案件編號：HCCC 51/2022

黎智英自辯

控方開案陳詞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