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邯鄲13歲少年被同學欺凌殺害:中國留守兒童問題再獲關注

撰文:許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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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邯鄲市的13歲初中生王子耀失聯一天後,他的遺體今年3月11日在當地一處蔬菜大棚內被發現。涉嫌殺害王子耀的是他的三名同班同學,均不滿14歲。外界在關注未成年犯罪的同時,加害者和被害者的留守兒童身份,也引起討論。

日前一篇《邯鄲留守兒童殺人事件,是這個社會成年人的悲劇》文章廣為流傳。文中提到,中國外出務工人員子女人數達到1.3億,超過了全國兒童總數的40%,這些孩子的教育面臨著極為嚴峻的挑戰,文中認為,留守兒童的心理健康和教育情況造成的悲劇,是社會成年人應該負起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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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畢節留守兒童的悲劇

文中指出,2021年就有報告明確指出,中國外出務工人員子女人數達到1.3億,超過了全國兒童總數的40%,這些孩子的教育面臨著極為嚴峻的挑戰,表現在鮮明的兩難問題上:假如父母將孩子帶到城市,孩子在城市學校就讀會遇到各種困難,而如果將孩子留在家鄉,父母則無法在孩子成長過程中提供必要的照顧和關愛。儘管近年一些政策有所改進,許多外出務工人員的子女終於能夠在父母陪伴下進入公立學校就讀,但大約仍有一半的孩子無法與父母同居。

文中提到,12年前的2012年11月16日,畢節市環東路上,5名流浪兒童(最大約13歲、最小約9歲,其中4人是留守兒童)死於垃圾箱中,這些兒童因避寒而在垃圾箱內生火取暖導致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亡。

貴州畢節留守兒童的悲劇當時引發輿論高度關注。(資料圖片)

在這2年半時間裡,畢節政府要求留守兒童達50人及以上的學校按規定建立標準的『農村留守兒童之家』,同時還建立了『代理家長』等志願者團隊。

但悲劇再次發生,2015年6月9日晚,又是畢節市。七星關區田坎鄉的四名留守兒童在家中集體喝農藥自殺。4個孩子一兄三妹,最大的哥哥13歲,最小的妹妹才5歲。

文章指出,僅僅2年半時間裡,接連兩場死亡人數令人顫抖的悲劇。作者指出,此次悲劇的發生,讓她在網上看到無數對於留守兒童行為舉止,以及他們可能對社會構成威脅程度的討論,他批評,「以為問題只在於留守兒童,甚至到最後連是什麼造成了留守兒童都忘記了,把所有髒水一盆子全潑向留守兒童,好像留守兒童是半夜裡突然出現在半空中的惡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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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出,2015年,《南方都市報》就寫過一篇社論『破解留守兒童困境需社會力量』,提到破解留守兒童困境的本質不過是,一個是『讓爸媽回家』,一個是『跟爸媽離開』。

文中抨擊,「在這由成年人主宰運行、號稱文明的社會裡,成年人,你們難道從未體驗過良心苛責、羞愧難當、看不見自己的猥瑣與可鄙?沒有想過這個社會的運行方式,那麼多年來讓多少留守兒童教育受阻、對他們的身心施加過多麼巨大的壓力?」

新加坡《聯合早報》引用中國鄉村發展基金會去年發布的《鄉村教育發展報告》顯示,中國留守兒童數量2022年已降至902萬人,比2012年的2200萬人縮減了超過一半。

儘管10年來留守兒童絕對數量減少,但在社交媒體放大貧富差距、加深心理問題的當下,王子耀遇害案的發生再次提醒公眾,在缺少父母和社會關注的角落,也許埋藏著成年人都難以想像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