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懂玩,台灣玩完?
美國總統特朗普的回歸,不僅震撼了美國內政,更迅速擴及全球戰略格局,其對國際關係的操弄手法,與傳統政治人物截然不同。台灣,這個長期依賴美國安全承諾的小島,如今正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特朗普不僅推動「對等關稅」打擊全球貿易夥伴,甚至揚言對台積電徵收高額關稅,進一步加大美台經貿摩擦。另一方面,美國在俄烏戰爭問題上態度大轉彎,要求烏克蘭「自宮」,這讓台灣政府陷入前所未有的焦慮與被動。
特朗普的「賭性」:是策略不是任性
在許多國際觀察者眼中,特朗普的決策風格常被描述為「狂人政治」,他善變、反覆、特立獨行。但實際上,特朗普從不是真正的「亡命賭徒」,相反地,他是一名擅長操縱對手心態的「精緻利己主義者」。
特朗普不會輕易讓自己成為賭桌上的輸家,反而總是讓其他國家誤以為自己可以與他一搏,卻在最後關頭發現自己早已墜入特朗普設計的陷阱。歐洲、日本、加拿大,乃至台灣,過去在特朗普第一任內的四年,不斷試圖「適應」他,卻從未真正理解他的遊戲規則。特朗普的「不確定性」,並非來自隨機決策,而是來自他對利益極致化的算計,讓盟友變得依賴,卻無法獲得任何保證。
例如,特朗普政府上任後,立即對美國國務院官網上的台灣政策進行修改,刪除了「不支持台獨」的明確表態,改以「期望兩岸以不受脅迫、兩岸人民皆可接受的方式解決分歧」。這種模糊化表述,表面上對台灣有利,但實際上卻為未來的美中談判留下伏筆。
對於華府而言,台灣是個重要的籌碼,但並非不可交易的核心利益。而賴清德政府在此刻仍迷信「台美互信」,更沉浸在「美國支持台灣參與國際組織」的口頭承諾中,這種策略恐怕過於天真。
簡言之,民進黨治下「台灣不疑美,美國不疑賴」的理想狀態,早已在特朗普的現實政治中被打破。華府的關切點從來都是「美國優先」,拜登如此,特朗普也如此,只不過特朗普的「美國優先」更為具象,要的是實質利益,而非虛無飄渺的美國霸權榮光。一旦台灣問題他日有礙華府從北京獲得具體利益,或美國利益受到實質損害,任台灣釋出再多的價值層面呼喚,台灣之於特朗普,不過就是一隻螳螂,休得螳臂擋車。
特朗普心目中的對手只有三個
爾今,俄烏戰爭的最新發展,無疑給台灣敲響警鐘。美俄在沙特阿拉伯舉行的會談,甚至不邀請烏克蘭與歐洲國家參與,這明顯顯示出特朗普的戰略:他更願意直接與俄羅斯交易,而非顧及所謂的「民主盟友」。
此般世事發展,替台海未來埋下了一道令人印象深刻的鑿痕:如果烏克蘭的未來可以由華府與克里姆林宮直接決定,那麼台灣呢?美台關係未來是否可能面臨「美中直談台灣問題」的場景?如果美國願意犧牲烏克蘭的領土與安全來換取對俄政策的調整,台灣是否也會在未來某一天,發現自己的命運已由華府與北京決定?
綜觀特朗普的國際觀,早已顯示他只與「完整的對手」談判,而非分裂的盟友。現實證明,特朗普心目中的對手只有三個:俄羅斯、中國,以及「一整個歐洲」。意即,在特朗普眼中,能與美國平起平坐展開博奕、對話、議價的單一國家,唯有俄羅斯與中國兩個競爭國家,其他傳統美國盟友,諸如英國、法國、德國也只能合在一起以「一個完整的歐洲」位階,與美國商議國際大事,這反向削弱了英國、法國、德國對美國的影響力,同為美國傳統盟友的日本,地位則更為低下。美俄展開終結烏戰爭會談,無視是否邊緣化基輔就是最鮮明的例子。
這等同於,特朗普抬高了美國競爭對手的政治角色,降低了美國盟友的政治角色,他無疑認為要為美國取得國家利益,就是直接從競爭對手中議價、博奕中獲得,而作為美國的盟友則要聽命於美國,順應於美國利益底下;以至於日本、韓國、台灣,甚至英國、法國、德國這些傳統盟友,如今已被降格為附屬的談判籌碼,僅能在美國利益的範疇內活動。
台灣能「偏安」多久?
回望台灣這廂,面對特朗普強勢回歸,賴清德政府的反應可謂「無為而治」,甚至連最基本的危機應對都顯得遲鈍。美國傳出將對台積電徵收100%關稅的消息後,台灣政府才倉促派遣官員赴美溝通;美國在台協會理事主席換人,台灣竟是從官網更新才得知。
在特朗普眼中,賴清德並非一個需要花時間與精力溝通的對象,更遑論能為台灣爭取更大戰略空間。賴清德政府試圖「避戰」、「低調」、「穩定發展」,但這種策略無法回應當前世界的快速變局。當特朗普選擇與俄羅斯直接談判,台灣應該意識到,美中之間的「終極交易」,已經浮現。
總的來說,特朗普的「善變」,實際上是精心策劃的利益極大化策略。而台灣,則在這場國際博弈中,早已失去主動權。賴清德政府若不儘快調整對美策略,回防撒手已久的兩岸關係,積極拓展自身的國際談判籌碼,未來四年只會淪為美中角力的被動對象。而對台灣而言,真正的問題並不是「特朗普多懂玩」,而是「台灣還能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