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陰性市民遭帶至方艙 政協委員籲體諒防疫 網民:避重就輕

撰文:梁子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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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9日),「一對被『誤判』陽性的上海夫妻崩潰」錄音在網上流傳。錄音中,圍繞「陽性」隔離轉運,一方是上海夫妻的苦苦哀求,一方是工作人員的堅定執法,引起不少網民熱議。
浦東新區政協委員趙國寶昨日(11日)表示,事件不存在誤判,又稱勸說過程有防控辦、警員、居委會配合,希望大家特殊時期能理解基層工作人員。

上周六(9日)上海浦東的一個19分鐘錄音「我說你是你就是」在網上廣傳。錄音中,有居民有公立醫院的陰性報告,也有12345政務服務便民熱線的錄音證明是陰性,但是警察疑似強制執行上級命令,在疑似沒有任何憑證和公章下,要求把居民拉到方艙醫院,並說「接到的命令就是把你帶走,說你是(陽性)你就是」。

據內地官媒《人民政協報》報道,昨日(11日)上午,浦東新區政協委員趙國寶說,「作為屬地的政協委員,也了解這件事情的經過,我有必要就「誤判陽性」做澄清。」

趙國寶說,當事人是浦東大道651弄*號101室居民沙某,女性,13歲,核酸檢測為陽性。此前,居委幹部已多次上門勸說沙某前往方艙隔離治療,並同意其母親作為家長陪同前往隔離。但是該戶居民堅決不同意前往方艙隔離;之後,為落實區防控辦陽性感染者「應轉盡轉」的工作要求,遂由勸說小組上門開展勸說工作。

他表示,沙某的父母始終以區疾控中心檢測可能錯誤為由拒絕前往隔離治療。在勸說過程中,工作小組當場告知區疾控中心的檢測結果,解釋了疾控下發結果和健康雲顯示情況可能不同的原因。在長時間勸說無果後,工作小組開展法制教育並告知拒絕配合轉運可能產生的法律後果。

趙國寶表示,最終該戶居民同意了由母親陪同女兒沙某一起前往隔離治療。他認為,在這次事件,一是並不存在誤判問題;二是整個勸說過程始終由防控辦、警員、居委會等部門配合,並全程錄音;三是特殊時期,希望大家能從基層工作人員的角度多一些理解,至少是雙方的聲音都要聽聽。

當前上海政府和公權力人員疲於奔命,許多防疫工作只能交由民間基層人員,但民間防疫人員質素不一,甚至出現濫用公權力的極端防控事件。(Getty Images)

對於趙國寶的「澄清」,有不少網民認為,這證明錄音是真的。

另外,有一些網民認為,趙國寶是在避重就輕。他們認為,趙國寶沒有給出證據、沒有講執法者「堅定執法」的言行問題等根本問題,試圖以政協委員的名義一錘定音,讓網民多多理解和配合官方防疫安排。網民在微博就此表示不滿:

「請給出證據,錄音中人家夫妻是有證據,有報告的,要求執法人員給出證明是合理訴求,執法人員的態度呢?直接吼起來了,快別洗了,要洗給出證據啊,編寫些文字誰不會。」

「你們上門轉移沒有陽性檢測報告,人家手上有陰性報告,嘴巴一張就是謠言,真好笑。」

「意思就是:錄音是真的;認為當事人也有錯;事情已經以當事人妥協解決了,要求理解工作人員。那麼,聽完雙方的聲音覺得工作人員的做法和言行依舊無法理解。而且疾控、健康雲、檢測機構關於陰性陽性結論不一致的後果為什麼要居民承擔?」

「雙方聲音都要聽聽,你得發聲啊,你得把你手上的證據拿出來啊,怎麼證明別人是陽性?」

「講真,你這還不如不闢謠,越描越黑了屬於是。」

「錄音中明明是說夫妻陽性,怎麼這個闢謠中說孩子? 牛頭不對馬嘴!另外問題公民要求出示陽性證明,電子版也可以,這是權利,為啥就是不出示?」

「音頻裡公務人員表明是夫妻兩人陽性要被帶走隔離。夫妻兩人多次合理要求看一下陽性報告,工作人員完全無視,只堅持要帶走隔離。在工作人員「威逼」下,夫妻最終無奈同意了。你說多聽聽雙方的聲音,可音頻中公務人員就一句話一個意思呀:我不管,我不看,我只執行上面下達的命令。」

持陰性報告被強行帶至方艙 警員:說你陽性你就是

據此前報道,在網上廣傳的錄音中提到,疾控中心負責人上門通知,要拉夫妻去方艙醫院隔離,去哪個方艙醫院不清楚, 警察也拿不出陽性報告,反覆強調自己是在執行命令,必須要帶他們走。但是這夫婦在與對方的對話中提到,自己有陰性報告,而上門的人不接受。警察說:「我現在接到的指令就是執行。」

錄音中,女士說:「這個社會還有公義可言嗎?我只是想申請一下複測,我的手機上的報告是陰性,你說的陽性哪來的,我已經打電話給過疾控中心了,疾控中心說他的數據來自於醫院,他讓我找醫院去,我在醫院我也錄音了。」

她說:「防疫法有規定,我是陰性,你們有報告嗎?就憑他一張嘴我們就相信嗎?你們警察就是這樣的嗎?」,「我已經打過12345投訴,他們已經在去核查是公立醫院的數據出現錯誤,現在我們一家都是陰性,你們把我拉到方艙醫院去去幹嘛?」。

2022年3月31日,上海,疫情防控下的上海老城厢。(視覺中國)

錄音中的女性表示,已經通過12345投訴過公立醫院的數據出現錯誤,疾控中心說報告是醫院出具的,需要聯繫醫院,居民聯繫醫院得到了是陰性的結果。警察則表示,接到疾控中心通知名單時,並沒有收到陽性報告,但要求她先去方艙,後續可以投訴。

這名女子續稱:「這是在草菅人命。陰性去了方艙,怎麼可能不被感染呢,到時候投訴成功了又如何呢?」警察則回應,「我們是執行上面的命令,執行錯了也不是我們的錯。」

錄音中女子情緒激動,聲嘶力竭地一遍又一遍喊著「我們是陰性,我們有證據」,其同住男子也哽咽。執法人員則回應:「我不管我說你是你就是!」、「我們承擔什麼責任?我們只是執行人員」。女子在對話中更一度提及,要拿刀捍衛自己訴求的權利,說要拿刀死給他們看。

在錄音中,男主人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失望透了,真的失望透了」,然而警察仍執意給上級打電話申請強制執行,說「這家人自以為是陰性」。

國家會展中心(上海)隔離救治場所,是上海規模最大的方艙醫院。(新華社)

「強制執行」引不滿 網民:望查清事件真相和原委

對於事件,內地資深傳媒人凱雷在微博上說,「執法上門,應該有個文件或報告;聽完錄音,夫婦二人並非不講理的人,說與醫院核查是陰性;疾控應該至少講明原委,為什麼再去核查陰的結(果)是錯的。」

有網民表示,執法人員是「復讀機執法」,不想負責揹鑊,就能強行帶走一家三口,理所當然地說你是陽性就是陽性,帶走就算任務完成,即使最後發現帶走的人可能不是陽性,也和執法人員沒關係。然而,執法過程如暴力機器一般,只能聽他們說,你只能說去還是不去,但又不管你去或不去,反正都必須去,「為什麼老百姓要為政府不當防控強制措施買單啊?」

亦有網民指,涉事警察只負責強制執行死命令,不管是非對錯,「這真的是我認識法治社會嗎?」

當前上海政府和公權力人員疲於奔命,許多防疫工作只能交由民間基層人員,這就導致民間防疫人員素質不一,甚至濫用公權力的極端防控事件。(美聯社)

有微博網民表示感到害怕,錄音裏一家三口明明是陰性,醫院數據搞錯了,執法強制要給拉人到方艙,無視證據也不出示陽性報告,不同意就強制執行,太可怕了,「人家也只是要求復測,要求又不過分」。

還有網民稱,上海有兩千五百萬人,在這麼多輪又急又趕的檢測下,核酸假陽、數據出錯的概率,疊加上這麼大的人口基數,會出現很多誤判,這誤判落到每一個人身上,都是個人生活的一座大山:「有哪一個媽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沒得病的孩子送到方艙去感染,(畢竟)許多小孩子不能打疫苗啊!」、「封城到現在快斷糧了都沒害怕,這個晚上真的害怕了」。

網傳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