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場|鄭爽代孕棄養風波刺激了誰?

撰文:蕭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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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陷代孕醜聞之前,娛樂明星鄭爽就常以古怪的行為佔據社交媒體熱搜,雖然大部分人並不喜這番類似審醜般的輿論狂歡,但無論何時何地,作為流量明星的鄭爽從來不缺為她辯護的粉絲。

飯圈「撕逼」(爆發罵戰)、粉絲控評的戲碼不斷上演,這也是娛樂圈的奇特現象。最終,爭議的後果是,至少對於鄭爽個人而言,片酬又漲了,她本人曾不無驕傲地透露過這一點。她很享受待在熱搜的感覺,無關人們討論的內容是正還是負,只要最終結果是作為娛樂商品的明星,熱度得以保持並強化,在下一次商務合作中,可以開出更高的價碼,鄭爽們就贏了。

鄭爽在節目上發火嚇到吳尊。(網上圖片)

但這一次,娛樂圈的淺灘無法消化鄭爽帶來的風暴,操縱熱度被反噬的鄭爽要付出的代價恐怕還在計算當中。正如社交媒體上人們調侃的那樣,鄭爽憑藉一己之力,將娛樂新聞上升為社會新聞乃至法制新聞。

回顧這次風波,鄭爽與前男友張恒在交往期間決定赴美代孕,但代孕的孩子尚未出生,雙方感情已經破裂,於是尚在代孕母親肚子裏的孩子,去留問題變得尷尬。在後續曝出的錄音中,當事人鄭爽一句「現在七個月了,打都打不掉,煩死了」成為風暴眼,至此,事件輪廓大致形成:當紅女明星代孕、棄養,因與男友協調不下,這番交易被公之於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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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樁件件,踩破了公眾容忍的底線。事件持續發酵,中國主流媒體下場發聲為此事定性。中國官媒央視發表短評稱錄音中表現出對生命的漠視令人髮指,並強調「代孕在中國被明令禁止,如此踐踏底線,法律難容,道德難容」。

中國黨政機關中央政法委也在官方公眾號中評論稱「把女性的子宮當作生育工具,把新生的生命當作商品買賣,甚至可以隨意丟棄,不僅損害女性健康、物化剝削女性,更是敗壞人倫道德。」

官媒以及官方機構的回應大多集中在重申代孕在內地的不合法地位,主流輿論的共振對鄭爽實現了一次聯合絞殺,將其未來繼續作為公眾人物的道路徹底封死。

鄭爽代孕棄養一事在娛樂圈引起熱議,也把代孕這件事情再次推到民眾視野中。圖為美國佐治亞州的代孕機構。(Getty)

拔出蘿蔔帶出泥,也因此,代孕這一長期存在的灰色產業進入公眾視野,其中代孕的倫理困境摻雜着女權話題走向社會的正面。有人認為,在男女平等的議題上艱難前行的社會文明,若是繞開代孕這個話題,甚至允許它的存在,便是一腳踏空,一切關於男女平權的努力,悉數被抹殺。

也有觀點小心辯護,代孕是那些身體條件不允許,或者錯過了生育年齡,又或者是高齡失獨家庭孕育子女的最後一條路。在這個話題的討論中,人們可以設置任何場景展開辯論。但這也意味着,大家都找不到滿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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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孕產業仍有大量問題需要各國認真處理。(Getty)

2013年,英國BBC出品的紀錄片《代孕之家》觸碰了這個話題,印度的古吉拉特邦曾以成熟的代孕市場聞名,全世界各地的人們,可以在這裏獲得價格低廉的代孕服務。鏡頭之下,代孕媽媽們挺着大肚住在代孕工廠,被當作生產機器一般,按照規定行止坐臥,等到時機成熟,生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完成交易。

而在選擇代孕前,她們已經與中介機構簽訂好協議,生產過程中的風險,由自己承擔。「她們來到這裏,是對生活的絕望。」無論自願與否,選擇成為代孕母親的女性,都只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貧窮。導演陳凱歌在一個關於演員的綜藝節目中拍攝了一部關於代孕的短片,以反代孕為主題卻在其中注入温情的戲碼,引發熱議,被批美化代孕。

無論故事的情節被多少所謂的温情包裹,背後都只有一個事實,一次交易意味着某個相對強者完成對另一個弱勢女性的剝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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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徐靜蕾也曾在接受採訪時也曾談到代孕,在鄭爽事件發酵之後再度被扒出。她說,現在不想生育,但將來或許會找代孕,並雲淡風清地表示,「身邊很多人都這樣做」。如今人們回看時才發現一些公眾人物的私德是脆弱的,所謂生育自由也是建立在對其他女性的階級剝削之上。

此次事件中,若非當事人的自曝,那本來是大眾輿論抵達不了的地方。事實上,內地關於代孕的法律約束目前為止,只《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管理辦法》有明確規定,禁止以任何形式買賣配子、合子、胚胎,代孕不被認可。但並未就個人選擇代孕做約束,這也是許多有需求且財力雄厚的人士選擇國外代孕的原因。

也或許,鄭爽事件之後,這一法律空白填補的可能性會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