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兩會前瞻｜李克強的最後一份政府工作報告

即將召開的中國兩會上，現任總理李克強將交棒候任總理李強，且將做任內最後一份政府工作報告，為十年任期正式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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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強的最後一份政府工作報告會如何展開，無疑是外界觀測中國經濟的一扇重要窗口。2月3日、2月6日，李克強分別主持召開國務院第八次全體會議和各界人士、基層代表座談會，以徵詢各方對政府工作報告的意見建議。依照慣例，每年的政府工作報告都會對過去一年進行總結，對接下來一年的工作進行總部署，並具體設定經濟社會發展目標。而適逢政府換屆之年，則還需要放在五年、十年的時間周期中來予以總評定。

李克強在徵詢意見的會議上，對於過去一年、過去五年、過去十年均進行了總概括、總說明，這也大抵為今次政府工作報告的總基調。

對於過去一年，李克強說，「面對極其複雜嚴峻的國際國內環境」，「我國發展取得極為不易的新成就」，「經過艱辛努力，穩住了經濟大盤，全年城鎮新增就業1200多萬人、年末城鎮調查失業率降到5.5%，居民消費價格漲幅只有2%，貨物進出口增長7.7%，國際收支基本平衡，經濟運行保持在合理區間。」

對於過去五年，李克強說，「極不尋常、極不平凡」，「經濟實力再上新台階、國內生產總值年均增長5.2%，城鎮新增就業年均1270多萬人，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快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我們貫徹新發展理念，有效應對風險挑戰，強化區間調控、定向調控、相機調控，持續做好『六穩』、『六保』工作。創新宏觀政策實施方式，因時因勢把握財政赤字規模，圍繞企業、商戶等需求實行規模性減稅退稅降費，合理運用貨幣總量和結構性工具，加大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有效支持，以穩市場主體來穩就業保民生。這個過程中，沒有持續大幅增加赤字規模，也沒有超發貨幣，為物價穩定創造了宏觀條件。堅定不移推進改革開放，深化簡政放權、放管結合、優化服務改革，更大激發市場活力和社會創造力。」

值得一提的是，在各界人士、基層代表座談會上，李克強在總結過去五年時，還提到了三年疫情衝擊，坦言「其中三年受到疫情影響。」具體衝擊影響如何，有待兩會上的政府工作報告具體展開。

對於過去十年，李克強說，「從十年長周期看，經濟年均增長6.2%、實現中高速增長，居民消費價格年度漲幅沒有超過3%，企業和個體工商戶等從5000多萬戶增加到1.6億多戶。」此外，李克強也重申了「兩個毫不動搖」，以及更大激發市場活力和社會創造力的緊迫性。

此外，兩次會議上，李克強除了鋪陳成績，也談到了隱憂。在國務院全體會議上，他說，「當前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加大，國內穩增長穩就業等任務艱鉅，一些結構性矛盾顯現，發展仍面臨諸多困難挑戰。」在各界人士、基層代表座談會上，他說，「我們清醒看到，當前企業特別是消費服務業和中小微企業、個體工商戶困難較多，總需求不足仍是主要矛盾，保持經濟平穩運行面臨諸多風險挑戰和不確定因素。」

2月23日，李克強考察發展改革委、財政部，基本延續了以上基調，同時對發改委、財政部的工作予以肯定，並反覆強調了「改革」的重要性。「發展改革委擔負發展與改革職責，發展是第一要務，改革是根本動力，要繼續做發展的實幹家、改革的攻堅者。」而對於即將出爐的政府工作報告，李克強坦言「實事求是總結工作，科學安排重點任務，依法接受人民監督。」

在「實事求是總結工作」方面，剛剛過去的2022年，中國經濟全年僅增長3%，遠低於官方設定的5.5%目標，而疫情三年的衝擊與影響，似乎正在被「大勝利」的敘事所蓋過；在「科學安排重點任務」方面，隨着地方兩會密集召開，中國31個省（區、市）陸續公布了2023年經濟增長目標，從2023年GDP目標看，31省份的數值範圍在4%至9.5%之間，其中最高的是海南省（9.5%左右），最低的是天津（4%左右），其他省份多集中在5%至6.5%，以6%居多。經過疫情三年衝擊，放開防疫政策後各省全力拼經濟動作不斷，但經濟增長目標如何科學安排，如何提供穩信心、穩預期的源頭活水，仍是一道難題。

一邊是官方意欲通過恢復和擴大消費提振經濟，一邊卻是民眾層面預期低迷導致的不願消費、不敢消費。中國央行最新披露2023年1月份金融數據，當月人民幣存款增加6.87萬億元，其中住戶存款增加6.2萬億元，創歷史同期新高，按年多增7900億元。中國央行《2022年第四季度城鎮儲戶問卷調查報告》則顯示，居民儲蓄熱情高漲，2022年四季度傾向於「更多儲蓄」的居民佔61.8%，這一比例為有統計以來的最高值。

2022年兩會上，李克強在最後一次記者會上被問及如何評價本屆政府時坦言，「政府工作有人民群眾認可的地方， 也有與他們的期盼有差距和不足的地方，這些我們是清楚的。」「本屆政府以來，國際形勢複雜多變，國內矛盾和困難疊加。說到最大的挑戰，那還是新冠疫情及其給經濟帶來的嚴重衝擊。我們我們志不求易、事不避難、行不避險，盡了最大努力。」

對即將卸任的李克強來說，其任內最後一份政府工作報告，顯然也是一份「認可」、「差距」與「不足」並存，「盡了最大努力」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