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為何需要關心全國「兩會」?

撰文:應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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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兩會」尤其是換屆之年的「兩會」,是香港人了解涉港政策、涉港人事變化的一次會議,是香港人觀察「一國」層面人事安排與整個中國2023年經濟社會發展、內政外交走向的重要窗口。關心「兩會」,其實是在關心香港的前途。

一年一度的全國「兩會」即將召開。儘管港區全國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屆時將會代表香港社會參政議政,但對於多數港人來說,全國「兩會」有些遙遠,似乎與自己關係不大。其實不然,作為「一國兩制」之下的中國一個地方特區,香港的命運早已與中國的命運緊密相連。對於港人來說,至少有三大理由去關心全國「兩會」。

涉港政策和涉港人事

第一,「兩會」直接影響與香港有關的政策、人事。與中國共產黨20大的政治報告一樣,全國「兩會」召開期間的政府工作報告、政協工作報告,往往都是外界觀察、預判中央政府關於香港、澳門、台灣的最新政策動向或施政思路的重要窗口。所不同的是,20大報告更加宏觀,而「兩會」報告相對具體,偏向執行層面。

通過對比歷年全國「兩會」報告尤其是政府工作報告關於香港、澳門、台灣的表述區別,有時可以從中發現微妙的變化,有時能看出施政方向。比如,2017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提及的粵港澳大灣區,後來成為中央政府力推的一項重要規劃。再如,近年來對香港影響很大的港區國安法和選舉制度修改,都與「兩會」密切相關。

2021年全國人大會議前夕,發言人張業遂出席3月4日晚首場新聞發布會,回應香港選舉制度修改問題。(央視視頻截圖)

那麼,隨着港區國安法和選舉制度修改均已落定,新特首已經任職超過半年,作為新冠疫情象徵的口罩令已被正式撤銷,中央政府是否有關於香港的最新政策表述或施政思路,便是值得港人關注的話題。除此之外,港區全國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赴京開會期間,自然會有公開活動,其中包括國家領導人到香港代表團參加討論,屆時會否有不一樣的表述,同樣是歷年來香港社會一個重要的「兩會」關注點。

相比於政策表述、施政思路,人事安排可能更直觀。今次全國「兩會」是換屆會議,依據慣例,有可能會出現新的涉港人事安排。過去五年主管香港事務的國務院第一副總理韓正,已不再擔任政治局常委,預計會正常卸任,但考慮到他最近當選全國人大代表,他有很大可能循王岐山模式,出任分管外交事務的國家副主席,若一旦如此,他是否還會繼續主管香港事務?這個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當然,從慣例來看,會由一位政治局常委來主管香港事務,且在「兩會」前後漸趨明朗。

2022年3月6日,韓正看望出席全國政協十三屆五次會議的港澳地區全國政協委員並參加討論。(新華社)

現任港澳辦主任的全國政協副主席夏寶龍,因不再連任新一屆全國政協委員,預計會卸任全國政協副主席一職,至於他是否還擔任港澳辦主任,或是否有人來接替他出任港澳辦主任,需要看「兩會」上的情況。已經卸任香港中聯辦主任的駱惠寧,因為已當選為新一任全國人大代表,預計他將會在「兩會」上有新的職務,至於是否與香港有關,同樣要等「兩會」召開。除他們兩位之外,現任全國政協副主席的香港首任特首董建華,因不再連任新一屆全國政協委員,預計會正式卸任。

以上都是與香港密切相關的政策和人事內容。但「兩會」的內容遠不止如此,一些港人關注的澳門事務、台灣事務及相應人事安排,同樣會在「兩會」上正式確定。

能間接影響香港的中國宏觀走向

第二,全國「兩會」是中國非常重要的高層政治會議,扮演換屆會議角色的今年「兩會」尤其如此,其中所涉及的機構改革、政策走向、人事安排(非直接涉港,以區別於前文第一條理由),看似與香港關聯不大,實則能反過來間接影響香港發展。如果說在已成過往的「井水不犯河水」年代,港人的感受也許不太明顯,但在過去幾年,中央日益將香港納入國家發展大局的背景下,相信港人有切身感受。

在「兩制」之下,香港確實可以享有「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特殊地位,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一國」。這是香港面臨的最大政治現實。如果說在過去,香港社會時常忽略「一國」前提,那麼在過去幾年,隨着中央政府日益強調「一國」,形勢已然發生變化。在此背景下,不論是今次全國「兩會」所涉及的國家層面宏觀政策走向,比如經濟下一步,還是最新的國家機構和政協機構人事安排,比如包括總理、副總理在內的國務院人事大換屆,都是「一國」層面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政治局常委中排名第二的李強,有可能在「兩會」上當選為國務院總理。(視覺中國)

中國的發展及其對世界的影響會反過來影響香港

第三,香港作為重要的世界金融中心、貿易中心、航運中心,其發展狀況、未來走向,與整個世界的發展尤其是對世界發展有重要影響的中國發展息息相關。香港能從一個落後的小島崛起為耀眼的東方之珠,其中一個關鍵便在於香港長期所扮演的連接中西的橋樑角色。這意味着香港的發展和未來,不可能孤立於世界之外,更不可能脱離與香港相鄰、同為「一國」的整個內地經濟社會發展的深度影響。

相比於黨代會或中全會,一年一度的全國「兩會」,其開放和透明程度、社會參與程度都明顯高許多,這有助於外界從中獲知更多重要訊息。今年全國「兩會」作為換屆會議,包含的訊息更是超過往年。對於已經過去的一年,不論是經濟層面還是疫情防控政策的全面放開,「兩會」上是否有何說法?2023年的中國,怎麼解決諸多經濟社會問題,是否有關於俄烏戰爭更多表述,都是值得關注的重點。

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對於世界的影響與日俱增。為了應對中國崛起帶來的壓力,近些年來美國的對華政策發生了重要變化。中美既合作又競爭、博弈的態勢日益凸顯。香港作為中西方之間的溝通橋樑和博弈緩衝地帶,在過去幾年深受影響。現如今,在今年「全國」兩會上,二十大所討論的政策和人事將全面落定,其中自然包括怎麼處理對美關係,外交工作怎麼做,而這將會反過來影響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