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六四圖騰全消失?太古橋輓聯寫於六四

撰文:林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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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大學生每年重髹太古橋六四標語的傳統,極可能難以再傳承下去。校方今早(29日)在太古橋搭起圍板,遮蓋「冷血屠城烈士英魂不朽,誓殲豺狼民主星火不滅」的20字悼念標語。標語是繼聖誕節前拆除的「國殤之柱」後,僅存在港大的六四圖騰,也是分布在各院校中歷史最悠久的本土六四記憶,直接由當年港大學生在六四民運遭鎮壓後所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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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橋標語為輓聯墨跡 寫於1989年6月4日

太古橋悼念標語位於港大太古堂對出,1989年六四民運遭北京當局鎮壓,太古堂宿生會時任主席張銳輝聯同其他港大學生,在黑布上填寫20字輓聯,譴責北京屠城,字跡穿過黑布留在橋上。校方其後試圖洗走太古橋上字句,最終在港大師生努力下得以保存。此後,每年六四前夕,港大學生及太古堂宿生都為這20字重新上油漆,既是悼念,也是傳承及銘記這段歷史。

張銳輝(陳映彤攝/大學線授權使用)

張銳輝:墨跡是記錄六四歷史的唯一實物

當年有份寫下這20字的張銳輝,接受《香港01》查詢說,當上月底「國殤之柱被肢解」,已預視太古橋六四輓聯「不可能在獠牙下倖存」。他憶述墨蹟在1989年6月4日晚上,因宿生書寫長輓而留下,其後港大學生每年填補墨蹟,32年來校方從沒阻撓,令輓聯留存至今,是公開記錄六四屠殺歷史的唯一實物。

他說1989年至今,港人拒絕遺忘堅持悼念,無論是維園燭光抑或輓聯重漆,曾經目睹及參與,都是「見證了事實」,即使暴政威嚇,每一個人仍能繼續訴說歷史,傳承真相,追究責任。他引述當日一起填寫輓聯的同學指,「直幡烙印太古橋,三十三載風雨搖,哀我港大棄明徳,冷血屠城誓不饒。」他又怒斥以校長張翔為首的港大領導層「淪為極權走狗」,流傳於國際之間,並將遺臭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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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月4次同類清拆行動▼

2021年12月22日:港大「國殤之柱」

2021年12月24日:中大「民主女神像」

2021年12月24日:嶺大《天安門大屠殺》浮雕

2022年1月29日:港大太古橋六四輓聯

近月4次同類行動 拆國殤之柱揭序幕

過往,本港至少六間大學展示雕塑等六四圖騰,但上月22日深夜,港大在僵持數月後率先拆除「國殤之柱」,其後解釋指「國殤之柱」已日久老化,有潛在安全問題,在參考獨立法律意見並評估風險後,認為繼續容許雕像於校園展示,會帶來觸犯刑事罪行條例的風險,衡量整體利益後作出移走決定。「國殤之柱」豎立港大逾20年,創作者、丹麥雕塑家高志活批評校方做法是恥辱及抹煞歷史。

中大及嶺大在「國殤之柱」被拆後不足兩天,幾乎同步在平安夜通宵移除校內的「民主女神像」及「六四浮雕」。兩座雕塑都是由美籍華裔雕塑家陳維明製作,當中「民女像」豎立在中大逾十年,是參照1989年天安門廣場被推倒的民主女神而製,「民女像」亦成為學校地標之一。

嶺大除了拆走與「民女像」同年堅立的《天安門大屠殺》浮雕,亦以灰色油漆遮蓋學生會中庭牆身的民主女神噴漆畫像。嶺大其後表示,這些物品可能構成法律或安全風險,清除行動旨在保障大學社群的整體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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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圖騰全被消失?城大「民女像」逾期未拆

今次圍封太古橋是一個多月來第4次同類行動。其餘擁有較小型民主女神像的大學,還有城市大學、浸會大學及理工大學。其中理大有兩座,在反修例期間及前年一月校園重開時不知所蹤。浸大的「民女像」則在去年由教學及行政大樓三樓平台移至儲物室,至今未知去向。

現時仍然公開在大學校園展示的六四圖騰,只剩下城大民主牆對開、一座小型「民女像」,校方去年底已經要求學生會自行移除,但學生會則稱需時尋找安頓方案,並向校方尋求協助,至今未有進一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