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鑫宇案|生前向母哭訴「想回家」 24%內地青少年有抑鬱問題?

撰文:范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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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2月2日),內地備受關注的胡鑫宇失蹤死亡一案在江西鉛山縣召開新聞發布會,官方認定為自縊亡。相關發言人稱,現場留存錄音筆中的兩段錄音及部分胡鑫宇生前筆記內容均清晰表達了自殺意願。案件暫告一段落的同時,青少年心理健康問題也再次受到大眾關注。

發布會中,上饒市公安局黨委委員、副局長、市縣兩級公安機關指揮部副總指揮徐添翼介紹,考入致遠中學後,胡鑫宇出現睡眠問題、認知功能障礙和食慾減退等問題,同時存在內疚自責、痛苦、無力無助無望感、無意義感等情緒問題。

2月2日上午,胡鑫宇失蹤死亡一案在江西鉛山縣召開新聞發布會,官方認定為自縊亡。(視覺中國)

官方通報顯示,2022年9月27日,胡鑫宇曾與母親三次通話,共43分54秒。其母反映,胡鑫宇曾哭訴「不想讀書、想回家」。10月10日至13日,胡鑫宇曾7次獨自到宿舍樓三樓陽台,觀望睢園及校外樹林山崗方向。 10月14日,胡鑫宇在食堂晚餐後,攜帶錄音筆兩次登上五樓陽台,有明顯輕生意圖。

2021年11月,教育部答覆政協《關於進一步落實青少年抑鬱症防治措施的提案》,明確將抑鬱症篩查納入學生健康體檢內容,建立學生心理健康檔案,評估學生心理健康狀況。同時,要求醫療衛生機構加大抑鬱症防治科普宣教力度,普遍提升公眾對抑鬱症的認識,減少偏見歧視。要求學校向學生提供諮詢檢測信息,重點關注評測結果異常的學生。

2019年內地電視劇集《小歡喜》,講述了三個家庭面臨高三學年的悲喜故事。(資料圖片)

同年,中國2020年心理健康藍皮書《中國國民心理健康發展報告(2019~2020)》(以下簡稱《報告》)發布。《報告》顯示,2020年,中國青少年抑鬱檢出率為24.6%,其中,輕度抑鬱的檢出率為17.2%,重度抑鬱為7.4%。

其中,女生抑鬱比例高於男生,非獨生子女抑鬱比例高於獨生子女。城市戶籍人口的心理健康狀況顯著優於農村戶籍人口,其中,低收入、低學歷、無業/失業人群的心理健康問題更為突出。數據同時顯示,抑鬱隨著年級升高而升高,一成多高中生有重度抑鬱。

2021年10月,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發布報告《2021年世界兒童狀況》。該報告顯示,在10歲至19歲的青少年中,有超過13%的青少年被診斷患有精神障礙,每年因10-19歲青少年心理健康問題造成的人力資本損失為3872億美元。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2021年世界兒童狀況》(網絡)

2021年,三聯生活周刊曾就相關問題訪問北京大學第六醫院兒童精神科醫生、北京大學臨床心理中心辦公室主任林紅。林紅表示:「實際上,沒有哪個孩子會無緣由一下子就採取自殺行動。臨床上見到的實施自殺的個體,往往經歷了長時間的猶豫、徘徊,可以長達數週、數月、甚至數年。大部分人會僅出現自殺觀念或者自殺企圖。」

林紅表示,兒童青少年受外部環境的影響相比於成年人會更大,並不是那麼能夠區分幻想和現實。在精神科臨床診療中,自殺風險評估是很重要、必不可少的一環。實際上,青少年的自殺是「最近的直接誘因(扳機點)」+「前階段的危險因素」共同作用導致,後者是長期的影響因素。

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A Brighter Summer Day, 楊德昌, 1991)海報。(網絡圖片)

林紅表示,她覺得「現在的孩子更脆弱」的說法是不客觀的,「現在的孩子物質生活更豐富,精神上可能更成熟,思考的問題也更深刻,精神世界比以前更難得到滿足。同時,他們還要面臨更加內捲的學業環境和競爭壓力,導致了更緊繃的精神狀態。」林紅認為,比較理想的流程是學校的心理老師和班主任老師合作,爭取第一時間發現孩子的問題,及時和家長一起介入,同時建立學校和醫院的合作及轉診機制。

著名心理諮詢師、心理治療師武志紅亦在微博就胡鑫宇案發表觀點:「看見就是愛。但太多家庭中,看見是如此不易。我特別想對年輕人說,時間是無比重要的東西,而年輕人容易忽略,覺得當下的痛苦和泥潭就是永恆,自己再也走不出了。但當看到生命可以很長,而時間作為一個容器,可以把無數痛苦與挫敗容納其中。你的生命無比重要,遠勝過你遇到的挫敗。願每個人珍重自己的生命,也願親人間能真正看見彼此。」

胡鑫宇事件詳情?失蹤多久才被搜索到?

去年10月,江西上饒鉛山縣的15歲中學生胡鑫宇在學校致遠中學內離奇失蹤。106天後,遺體在學校南側金雞山的國家儲備糧倉附近發現。

胡鑫宇案最大的疑點是甚麼?

當地幾個月來進行地氈式搜索,最終警方卻在學校旁的樹林中發現胡鑫宇。內媒更盤點了本案六大疑問,詳情請看。

胡鑫宇的死因?

官方認定胡鑫宇為自縊死亡,錄音筆內兩段錄音清晰表達自殺意願,詳情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