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觀察｜二十大召開之年的「政治問題」

新華社旗下《瞭望》新聞周刊2022年第1期刊發中共中央財經委員會辦公室分管日常工作的副主任韓文秀所撰文章，文章稱，2022年「要召開中共二十大，做好經濟工作極為重要。」「各地區各部門都要擔負起穩定宏觀經濟的責任，這不僅是經濟問題，更是政治問題。」

「笨蛋，是經濟」（It's the economy, stupid），1992年克林頓（Bill Clinton）在美國總統競選中，藉助這一口號打敗勝券在握的老布殊（George H. W. Bush）。對於今年的中共而言，經濟問題的重要性，並不亞於重大政策或基本路線、方針、國策的制定以及人事更迭等純政治問題。剛剛跨過建黨百年時間線的中共，在2022年不僅有即將於2月初開幕的冬奧會，還有將在秋天召開的中共二十大後。所有這些重要事項都必須有一個共同的背景——穩定發展的經濟局面。

韓文秀在上述《瞭望》新聞周刊中的文章認為：「經濟社會發展是一個相互關聯的複雜系統。要防止出現合成謬誤，不把分兵把關變成只顧自己、不及其餘，避免局部合理政策疊加起來造成負面效應；又要防止分解謬誤，避免把整體任務簡單一分了之，更不能層層加碼，導致基層難以承受。」

對於韓文秀文章中的觀點，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更早之前有類似論述。2021年11月22日，在上海考察的李克強要求各地方官員，在出台相關經濟政策措施時，要避免採取運動式、冒進式、一刀切措施。堅決反對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保證各項工作取得實效。

對於把共同富裕定為目前的執政目標，最終要實現共產主義的中共高層而言，經濟同樣是政治問題。路透社2021年年底曾報道，三位匿名中國政府顧問透露，在2021年12月10日閉幕的中共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召開之前，官方已經起草了關於2022年經濟增長目標的建議，目標區間為5%至5.5%，低於為2021年設定的「6%以上」的目標。「理想情況下，我們明年應該有5%至5.5%或5.5%左右的增長，」其中一位顧問說。「明年中共高層將進行換屆，因此有必要保持經濟穩定，我們也需要一些逆周期政策來應對經濟壓力。」

不過變種新冠肺炎病毒的可能威脅、金融和高槓杆風險、中國房地產市場的惡化跡象，以及網路產業和娛樂、課外補校等行業所受到的監管衝擊，都可能為2022年的中國經濟帶來更多下行的風險，這也是中共高層為此焦慮並關注的重點。所以，2021年12月10日閉幕的中共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認為中國經濟發展面臨「需求收縮、供給衝擊、預期轉弱三重壓力」。中南海高層定調2022年中國經濟工作要「穩字當頭、穩中求進，各地區各部門要擔負起穩定宏觀經濟的責任」，並重提「以經濟建設為中心」。

「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這一鄧小平時代所提出的中共基本路線要求，曾長期出現在中共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的官方通稿中。不過檢索公開資料可以發現，2018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強調「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之後，有三年的官方通稿未再像過去強調「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而是更多強調新發展理念、高質量發展。此番中共重提「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顯然是要注入新的政策內涵：再次重申對基本經濟路線的堅持，消除誤會，定紛止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