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dcast|兩岸播客開花 香港可學到什麼?

撰文:易汶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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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內地和台灣,香港的播客發展落後得多。這或許因為港人通曉填滿空餘時間的方法,不少人甚至因為太多資訊而提醒自己適當地遠離各種媒介,給自己生活留白。然而,播客能提供電台或影片難以代替的自主和親密關係,有獨特的存在價值,或許只待香港人去發掘。

承接上文:Podcast|「耳朵經濟」再崛起 兩岸三地播客覓生機

台灣播客主帶動風潮 黃豪平:沒有「黃標」地雷

在台灣,YouTube和Spotify早已佔據當地視像和音像播放平台市場,而土產的KKBOX過往專注音樂串流,沒有拓展播客市場,因此台灣沒有如內地般有大型音像平台培養聽眾。播客界的第二浪成長,可以說是由播客主掀起浪潮,播客平台只是後來加入,而媒體人的加入有助潮流普及。

黃豪平(左)認為播客的言論空間較YouTube更自由,不會遇到YouTube「黃標」警告。旁為其拍檔劉宇珊。(受訪者提供)

新晉播客主、棟篤笑藝人黃豪平跟歌手朋友劉宇珊今年跟知識付費平台Pressplay合作,在8月中開播愛情訪談節目《不正常愛情研究中心》。以愛情為主題的文章、影片、電台節目恆河沙數,播客也有不少,黃豪平跟拍檔自覺有何優勢?他認為是靠主持人的背景:「市場上其實有很多純喜劇的播客,但較少有藝人去聊自己的感情故事和觀點,加上我們較有機會邀請到藝人分享,試圖滿足大家對藝人感情的好奇,也就是八卦心態。」節目開播一個月後,Apple Podcasts喜劇類排名升到前五。

二人進軍播客市場的另一原因,是感受到播客的言論空間較寬廣。這點跟楊一在內地的觀察相似,但兩者出自不同的考慮,楊一指的是內地官方部門對播客的審查仍未普遍,黃豪平則感受到YouTube的管控愈趨明顯:「播客其實能談論的東西更自由,不會遇到『黃標』(註)這種針對敏感議題降低觸及率的『地雷』,我們更有辦法大聊特聊。」即便如此,他們亦會把節目的影像版本上載到YouTube。黃豪平相信播客和YouTube的族群不同,故兩邊上架以吸納最多粉絲,但他指出,播客比YouTube更能建立與網民的關係,有助鞏固粉絲忠誠度。

港網台「壟斷」阻發展 黃榮錕:疫後成為播客主

香港的網絡電台較播客早一年左右興起,大概在2003、2004年,兩者形式上分別不大,但因為網絡電台主要由政治人物和主流電視、電台媒體人組成,他們沿用了電台運作模式,引入了台長管理、節目表,並由網台安排器材和技術人員。主持人要麼受邀在網台開咪,或者由創辦人主理,做法跟JustPod或SoundOn相似。

《香城職涯》播客主黃榮錕。(受訪者提供)

然而,香港的網台節目大多採取獨家播放的形式,即使後來加設在Facebook或YouTube上播放,節目的網台身份仍然十分突出,與跨平台的播客非常不同。香港網台節目仍未見於播客平台上架,也許是因為網台主持在播客界找不到賺取收入的方法,故選擇留在社交平台,憑流量和廣告賺錢。

當然,第二浪播客風潮還是吹進香港。本地的英語社群首先迎接這股潮流,例如在2016年至今就有英語播客評論本地足球。

跟兩岸同行相比,香港的播客圈子未見JustPod或SoundOn這類播客製作機構支援和與播客圈相關的調查研究,遑論吸引到廣告或聽眾捐款填補製作費用。此外,媒體人的參與也少之又少,有演藝背景的播客主只有三數個。可以這樣說,香港播客風氣跟台灣兩三年前的狀況相似,由播客主帶起,漸漸吸引聽眾收聽,但需要一段時間摸索前路。

在領英(LinkedIn)香港分部工作的黃榮錕於8月底開播職場節目《香城職涯》,他之所以會冒起當主持的念頭,源於在疫症下多聽了傳統電台,發現用聲音傳播資訊是最舒服的方式。他相信「播客供應帶動需求」,當更多人製作節目,聽眾量就會增加。在構思節目內容時,他想到利用自己的工作經歷和人脈,每周訪問各行各業的青年精英,分享職場故事,希望有助聽眾擇業。節目暫時平均有數十名聽眾,年齡均為18至34歲,逾九成流量來自Spotify。現在黃榮錕靠自己的社交帳戶宣傳,未來會向跟他合作的工作單位介紹節目。他是單槍匹馬製作節目,最令他滿足的是節目獲嘉賓接受:「他們很高興有地方分享經歷,並成為日後的推動力。」

曾幾何時,我們認為視覺會主導接收資訊的渠道,雖然影片不能缺少聲音,但大部份製作者更為看重視覺效果,輕視音效。播客復興似乎打破這個想法,聽覺市場仍然大有可為。聆聽可令我們增進知識,有人在旁說話的感受,有時會比看着屏幕更溫暖。傳統媒體仍然具有統合社會意見的功能,但播客可迎合網民不同愛好,滿足分眾需求。

在文化層面,香港若能追上兩岸的播客風潮,華文社會就有多一個互相交流的機會,楊一一直緊貼台灣播客發展,並認為內地同行可以借鑑。香港何嘗不是需要向兩岸取經?兩岸的經驗告訴香港播客界,要蓬勃發展,除了找到盈利方法外,專業支援播客製作的平台和機構、調查研究和媒體人的參與,不可或缺。

注:「黃標」指創作者上傳影片到YouTube後,有機會被YouTube停止由影片流量取得相應的廣告收益。影片是否被「黃標」由人工智能判斷,但不少涉及敏感時政或者性別議題。黃標是介乎「營利沒有限制」的綠標和「沒有廣告收益」的紅標之間。

上文節錄自第234期《香港01》周報(2020年10月5日)《「耳朵經濟」再崛起 兩岸三地播客覓生機》。如欲閱讀全文請按此試閱周報電子刊,瀏覽更多深度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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