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戰略巡航 北京在迴避什麼?

撰文:鄭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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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空軍5月24日進行了聯合空中戰略巡航,這是中俄之間進行的第四次空中戰略巡航。和以往巡航相比,此次巡航頗為不同。

其一,2019年首次戰略巡航是中國空軍發布的消息,2020年、2021年戰略巡航是中俄國防部聯合發布的消息,此次2022年第四次戰略巡航,並沒有中俄聯合發布資訊的表述,中國國防部5月24日晚單獨發布的文字消息,俄羅斯國防部也發布了消息,且公布了相關視頻。

其二,此次戰略巡航的方位、地點表述和以往不同。2019年首次戰略巡航,中國空軍官方通稿稱,兩國空軍在東北亞地區組織實施空中戰略,2020年、2021年中俄共同官宣的是兩國空軍位於亞太地區組織實施巡航。此次中國國防部發布的消息並沒有指明東北亞或者亞太的行動方位。在具體巡航地點上,2019年、2020年、2021年通稿均稱在日本海、東海有關空域,此次演習地點則說是在日本海、東海、西太平洋海域上空,增加了西太平洋海域上空。

解放軍戰機出入西太平洋已經常態化。(台灣官方提供)

其三,此次巡航並未公布飛機數量和飛機型號等具體資訊。2019年,中國空軍稱中方派出2架轟-6K飛機,與俄方2架圖-95飛機混合編隊。2020年通稿顯示中方派出2架轟-6K飛機,與俄方2架圖-95飛機混合編隊。2021年通稿稱中方派出2架轟-6K飛機,與俄方2架圖-95MC飛機聯合編隊。此次2022年巡航,中國國防部並未公布類似相關資訊。從其他管道,比如韓國媒體的報導可知,2架轟-6轟炸機和包括圖-95在內的4架俄羅斯戰機參加了此次巡邏,俄羅斯國防部的視頻也顯示圖-95與轟-6執行了巡航任務。

其四,此次巡航,中國國防部公布的目的意義和以往不同,公布的方式也有差異。2019年首次巡航,中國空軍稱巡航旨在深化中俄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是年度計劃內項目,不針對協力廠商。在同期的新聞發布會上,中國國防部新聞發言人補充說,旨在深化和發展中俄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進一步提升中俄兩軍戰略協作水準和聯合行動能力,共同維護全球戰略穩定。

2020年和2021年的第二次、第三次巡航,官方通稿直接稱巡航旨在進一步發展中俄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提升兩軍戰略協作水準和聯合行動能力,共同維護全球戰略穩定,是中俄兩軍年度合作計劃內專案,不針對協力廠商。

此次2022年巡航,中國國防部公布的通稿並沒有公布諸如維護全球戰略穩定這些目的意義類的資訊。近日中國國防部新聞發言人在記者會上稱,目的是檢驗提升兩國空軍協作水準,推進兩軍戰略互信和務實合作,此次行動不針對協力廠商,與當前國際和地區局勢無關。這一表述事實上將目的和意義縮回了空軍協作和兩軍互信,並沒有拔高到中俄戰略協作以及維護全球戰略穩定。

5月24日中俄空中戰略巡航當天拜登在日本召集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對話。圖為左起澳洲新任總理阿爾巴內塞、美國總統拜登、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與印度總理莫迪。他們在開會前一同合照。(AP)

其五,中俄戰略巡航,除了2019年引發韓國的強烈反應,2020年、2021年並未引發爭議,此次2022年巡航,韓國的反應並不激烈,日本的反應反而非常激烈。

2019年中俄首次戰略巡航曾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俄軍機一度同韓國軍機發生對峙,對峙結束後,韓方召集中俄大使提出嚴重抗議,而日方則召集韓俄大使,抗議兩國軍機「入侵竹島」。此後2020年、2021年、2022年韓國的反應並不激烈,原因是中國提前向韓國進行了通報。從韓國近三年來僅對中俄戰略巡航表示遺憾這一結果看,北京對韓國新政府的事先通報一以貫之,成功避免了中韓關係出現波折。

日本以往雖然會派出軍機警戒,但對巡航是接受的狀態,此次日本反應激烈,在於明顯感受到了被針對和敲打的氛圍。在拜登(Joe Biden)首訪亞太,推進印太戰略的當口,北京通稿沒有重提在亞太巡航這一方位,是為了避免針尖對麥芒地強化地區陣營對抗,且措辭到底是使用亞太還是印太,中俄可能並沒有結論。不過,巡航地點增加了西太平洋,明確在告訴各方,行動針對的是美日,不是要「掃射」地區大多數國家。

分析還認為,此次巡航,北京單獨發布消息,避談維護全球戰略穩定,不主動公開相關巡航細節,是為了低調和烏克蘭戰事切割,避免過度突顯同俄羅斯的軍事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