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威並施】財政司如何推動產業發展

新一屆特區政府以結果為目標，其中發展創科文創產業這個目標非常重要，管理土地和庫房的財政司這在方面也擔當重要角色最重要，黃偉綸擔任的新職位副財政司司長更直接負責解決土地和房屋等問題。

財政司除了負責土地和稅收以外，也需要理順政府內部很多事情，才能夠真正發展產業。舉個例子，政府的採購政策，目前政府採取非常簡單國際化的「價低者得」採購政策。這個政策並不合理，因為全世界都是推動「議標」，即政府要知道用多少錢才算合理，透過研究分析，從中尋找合適的投標模式。現時香港政府採用劃一條件、投票的模式，無論政府工程還是政府內部服務，都可說是為英美和香港大公司度身訂造。例如政府很多工程和顧問報告的招標，都是要求公司至少有二千萬甚至更多的金錢存在銀行戶口裏面。試問香港中小型企業如何能夠參與這個遊戲呢？

為什麼政府的招標採購那麼重要？舉個例子，要推動創科產業，政府需要很多創科服務，如果一味採用目前這種價低者得的政策，着重聘用國際大型公司，本地公司就不可能有出頭的一天。採購政策也是一種培育產業的方法。很多地方，例如新加坡就採取新加坡公司優先的措施。新加坡的做法有幾個，若需要做一些比較複雜及新加坡之前沒有經驗的項目，便會要求新加坡學術機構或專業界帶頭和一些國際大型公司合作研究，透過研究過程吸收這些國際顧問公司的知識，轉化為新加坡大專體系的知識。

香港得多領域也需要這種學術界與專業界的合作，才能夠平衡商業利益以及社會利益，例如大型舊區重建規劃、新界北發展。也可以做知識轉移。但香港目前的招標制度根本不可能做好這件事。而且整個議標過程和價格，官員基本上不用問責。新加坡官員要做好功課，研究好所有財務事宜，就像我們到街市買菜格價那樣，吃一頓飯需要多少錢，如何吃，在買菜格價過程已有了概念。目前香港政府的招標模式根本就是放任，所謂「價低者得」，是不是真的價低？為什麼香港建築工程平均尺價比深圳貴10倍？是否因為來來去去都是幾家大公司入標，其他公司根本沒有條件入標？

香港要推動產業發展，就必須創造大量的中小企，因為有大量的中小企，才能夠支撐一個大產業。一個大企業背後也需要很多的中小企人才支持，因為產業是正規軍，不是地產商那樣建了樓賣完就算了。做一個大產業需要大量人手配套，尤其是創科，要像軍隊一樣有不同層次的分工和系統。

所以，政府的採購政策必需要重新分類，有戰略性、有系統地分類。財政司必須調整目前的採購政策，例如是不是可以規定建築署有一定百分比的項目交給本地中小型建築師去做，國際公司要參與也可以，但是應該要和本地的中小型公司合作入標。其實全世界都是這樣做，為什麼香港不能夠呢？

要推動產業發展，土地資源也需要加大力度開拓。創科產業、創意產業和文化產業都需要土地空間。要成為國際文化之都，就需要有土地。鼓勵地產商興建文化場地是其中一個可能性。例如透過地契鼓勵興建文化設施，建了便會有相應的好處，相信便會激勵發展商創造文創產業及文化都會需要的空間。這是財政司可以直接制定的。此外，政府有很多公園和閑置空間，例如食環署有多達幾千多個空置攤檔，長期沒有人使用，是不是可以有創新的用途呢？天橋底的應用也是同一個道理。

土地既然由財政司管理，財政司要去調節就不會有問題。當年英國找彭勵治做財政司，他大刀闊斧做了很多改革的工作。我相信財政司司長陳茂波先生會帶領新一屆團隊用創新的思維去推動產業發展。最重要是要有目標，從發展角度來說，創科需要比較長時間去做，但是飲食和文化等五年內可以見到成效。關鍵是政府要提供空間，而這就需要政府在整體土地政策和空間政策上進行調節，包括做一些試驗性的計劃，才能成事。

所以，財政司需要做應該做的事有兩個重點︰一個是改變政府的招標採購策略，另一個是開拓土地空間。這兩點若能夠調節好，便會釋放香港大量社會的創意力量及製造更多元發展的生態。

胡恩威
全國港澳研究會會員、江蘇省政協委員、進念．二十面體聯合藝術總監暨行政總裁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