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RubberBand紅館騷講散聚 泥鯭否認解散:好想留喺香港

撰文:劉傳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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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疫情漸有改善下,不同歌手都開始籌備及舉辦公開演出,繼上個星期的林二汶後,今日(2/4)起RubberBand亦將在紅館舉行一連四場《RubberBand Ciao 2021》音樂會,在政策最新安排下,座位亦可進一步加開至75%。這次演唱會的名字「Ciao」是意大利文,既解作「你好」,又有「再見」的意思,正是希望帶出面對離別時,要堅信與對方以後有緣再聚。
當提及到Ciao中「散」的意思,坊間就開始猜測,這支出道12年,在5年前離開寰亞唱片的獨立樂隊,如今會否抵不過疫情衝擊而在演唱會宣布解散?在專訪中,四子就先向樂迷大派定心丸,其中鼓手泥鯭(黎萬宏)就指:「好明顯唔係啦,只不過係依家呢個大環境,令我哋覺得呢個題目係最有感覺,所以就用呢樣嘢嚟做主題。」闊別9年,RubberBand再度返回紅館,既能找回過往與觀眾近距離互動時的喜悅與動力,亦總算能將製作《i》時小小的心願實踐。
撰文:劉傳謙
攝影:陳順禎

RubberBand在這個周末進軍紅館,舉行《RubberBand Ciao 2021》音樂會。(陳順禎攝)

最想再同觀眾互動

上年12月,RubberBand以新專輯《i》為出發點,決定舉行《!》網上音樂會,聯同監製雷柏熹(Patrick)13人爵士大樂隊,現場演繹專輯內9首作品。如今能在紅館舞台再次與觀眾見面,泥鯭直言當中最大分別在於觀眾:「其實表演者同觀眾之間嘅關係就好似打乒乓波,你打一板畀我,我就打返一板畀你,但係網上騷就好似對住牆打壁球,自己同自己打。有時候演出嘅情緒係觀眾畀返嚟,佢哋投入,自己就自然更加享受,係相輔相成嘅。觀眾一起嗌、拍手,其實都係一件事嚟,呢種模式對觀眾嚟講都冇咗嗰種享受。」

RubberBand相當照顧位處「平價位」的觀眾,例如在兩年前的《Hours》演唱會,他們就在觀眾席中央搭四面台,又與在舞台附近觀眾交流。(資料圖片)

若然要感受觀眾氣氛,何不仿效陳健安的網上演唱會,在大熒幕中投放一位位觀眾實時看表演的畫面?主音6號(繆浩昌)坦言,當中大部份預算已經投放在樂手上,因此沒有這個打算。與此同時,他希望透過疫情調整表演心態:「過往有現場演出,真係會好想同現場觀眾打成一片,同大家有好親切嘅交流。但係依家就好似揸車,既然行唔到呢一條路,就要行另一條路。嗰一刻就會專注搞好個網上音樂會,變咗同樂手交流,就當係一次經驗。經歷疫情就係咁,唔通冇觀眾都要好似以前咁,叫人畀反應咩?出到嚟都知係假、尷尬,無謂做呢啲嘢啦!」

泥鯭直言觀眾對RubberBand而言相當重要。(陳順禎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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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提台灣巡唱失利:考驗你夠唔夠成熟

當然,在疫情未蔓延前,RubberBand都曾經在表演時,遇到台下幾乎沒有觀眾的情況。6號和低音結他手阿偉(李兆偉)憶起5年前剛剛變成獨立樂隊時,RubberBand曾和另一樂隊Blaster前往台灣舉行巡唱,經歷第一站因颱風取消後,他們就移師高雄舉行第二站,不過台下只有8人,而且全部都是來自香港的粉絲,令他們備受打擊。他坦言當時準備不足,其後亦學懂修正心態:「去到嗰度,人哋真係唔會知你係乜水。當下有一刻自省,條路係唔容易,但係咪得8個人就唔唱?你都要審視返自己係一隊點嘅樂隊,更加要好謙卑咁去做音樂。咁樣講好似講緊宗教,但係真嘅,你要睇到自己好大嘅話,你又點接受當刻得8個人?」

阿偉和6號早前在語音社交媒體Clubhouse,與樂迷分享現場演出時的難忘心得,當中談到5年前到高雄表演的打擊,6號指當刻正好讓自己反思:「可能嗰時睇到自己好大。」(陳順禎攝)

泥鯭再說,5年前與現在同樣經歷台下沒有觀眾的表演,但心態上卻截然不同,無法比較:「之前係你覺得會有好多觀眾,最後原來係冇觀眾,呢個就考驗你夠唔夠成熟同埋識唔識點處理。但係依家你係預知自己有可能變咗冇觀眾,例如網上騷點會有觀眾?所以嗰次去台灣,就係要你面對現實,你唔係明星,就算係明星,過去一個好陌生嘅地方表演,當然公司可以用任何資源令個場爆滿,但係裏面有幾多嘢係真?係咪自己呃緊自己?我諗經歷完嗰次之後,個人會實在啲。」

5年前在高雄的表演,令RubberBand面對現實。(陳順禎攝)

否認坊間解散傳聞

「Ciao」同時解作「你好」和「再見」,自然令人想起《i》中最後一首歌《練習說再見》。只是人生在不同階段,都要經歷與親人、好友的離別,漸漸變得習慣說「再見」。6號經歷過母親離世,加上眼見港人紛紛選擇移民,面對各種離別,他提議以「散聚」作為主題,又指今年以「Ciao」這個語帶雙關的詞語作為演唱會名稱最好不過:「所謂『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好似我哋食完餐飯就要走,但係可能我哋已經約緊下一餐飯。」

阿偉坦言曾想過離開香港:「你要思考呢度將來會變做一個點嘅地方。」(陳順禎攝)

訪談中,四子亦談起坊間對RubberBand成員去留的問題。泥鯭指自己未有想過離開:「我哋4個喺香港組樂隊,去到外國,我哋又可以做乜?如果繼續要做RubberBand,就要繼續留喺香港。坦白講,我哋成員之間都有諗過去留,都有唔同嘅考慮,例如家庭崗位上,社會大環境的考慮。對我嚟講,我仲好想留喺香港。當然,RubberBand能唔能夠繼續,就要睇大家係咪繼續支持,或者我哋會唔會喺其他領域有另外一啲任務,但係我諗我哋都會繼續做落去。」阿偉坦言,自己曾經考慮是否離開,目前仍選擇留在香港,與大家一起做音樂:「最主要係諗家庭、將來,你要思考呢度將來會變做一個點嘅地方。」

四位成員在訪談中都指,目前仍會繼續留在香港,也澄清坊間對RubberBand即將在演唱會後解散的傳聞。(陳順禎攝)

6號談起之前與太太Tim Lui曾經討論過,目前決定留在香港,最主要仍是考慮家庭因素:「如果話冇諗過離開都係呃你嘅,但係呢一刻要照顧父親,因為都年老,如果要走都唔會……係有啲同屋企人嘅承諾,所以唔會走。」在訪問中一直保持沉默的結他手阿正(馮庭正)就簡短地說:「暫時唔會走,暫時冇任何考慮。」

6號在思考期間,亦想到要繼續照顧年老的父親。(陳順禎攝)

9個月冇工開照做歌:有危就有機

所謂「有危就有機」,在疫情下,音樂人更專注創作,令上年的派台歌數目不跌反升。6號以臥薪嘗膽形容這段日子,認為社會停頓下,現場演出機會少,但自己能埋頭苦幹做歌:「雖然少咗演出,但係同時都少咗時間搞其他嘢,例如宣傳、影相、雜誌(訪問)、代言等等,可能有啲用心嘅音樂人澎湃咁出歌。其實係有供有求,聽歌嘅人的確係有一啲進化,眼界闊咗,耳仔聽多咗嘢,變相多咗人聽新晉嘅音樂單位。同埋有啲本身經驗多啲嘅,今年都會睇定啲先去做歌,讓出多啲嘅舞台畀新晉嘅單位。上年叱咤頒獎禮之後,我同隊友都講,我哋好似慢慢變咗係中生代,可以話係中坑。」

6號認為疫情對香港樂壇反而有益。(陳順禎攝)

對RubberBand及其他歌手而言,最重要的還是現場演出。泥鯭坦言,RubberBand曾經有9個月沒有任何工作,他覺得過程中最艱難的是毫無演出機會:「我諗對於所有做音樂嘅人,無論你喺錄音室做咗幾多音樂都好,最終都係想有現場演出嘅機會,冇現場演出,就等於酒吧攞到酒牌,但係冇得賣酒一樣。」過去經歷無收入的日子,阿偉形容是各自修行的時候:「生活係辛苦啲,但係唔會用捱嚟形容。始終生活都係要過,所謂難捱可能都係指金錢上,其實有好多嘢可以做,例如喺屋企創作,同埋畀自己思考創作嘅方向。」

即使疫情下沒有演出工作,RubberBand亦未有停下腳步。(陳順禎攝)

後記

或許很多人都會發現,阿正在這次訪問中幾乎默不作聲,其實在訪談前後,他都拿起紙筆,在五線譜上記下靈感。相信阿正忙於籌備的,正是為演唱會創作的新歌《Ciao》。雖然四子因密集式排練,趕不及把新歌錄起,但他們日前在社交平台公開在綵排室練習的版本,在演唱會前,大家不妨先將新歌聽熟,再到紅館一起大合唱!

阿正在訪問前後,都忙於為演唱會創作新歌。(陳順禎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