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燒炭獲救重生變孝順仔 隱青努力工作謝親恩

撰文:蔡正邦 黃偉民 陳惠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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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二人從五官、表情,至肢體語言,也盡見「父子相」。(蔡正邦攝)

「發現兒子燒炭那刻,我只有慌亂和自責。」兩年過去,張學文父親憶起兒子出事一刻,仍難掩哀慟,眼神充滿內疚。猶幸學文命不該絕,上天賜予他一條重生的鑰匙,再回來到這個溫暖的家,也給他一次做孝順仔的機會,父子關係自此大躍進,學文更脫離隱青的世界,不但重投社會,更矢言要努力工作,賺錢供養父親,好好報答養育之恩。

獲救後險變植物人 父親一直在旁守護

14年4月21日的早上,任職通宵保安的張父下班後,一如既往回到家中,卻發現前一夜為學文準備的飯菜仍原封不動,兒子房門亦遭封上膠紙,緊緊閉鎖,如同他的心門。張父心感不妙,拿起鐵鎚猛敲房門,破門入內後,看見奄奄一息的兒子,始知兒子意圖燒炭,立刻報警求助。學文命硬,事發七天後,醫生幾乎要宣佈他成植物人之際,他竟奇蹟蘇醒;六個月後,他已能重新走動。支撐起學文的,正是他的爸爸。

學文接受訪問期間,父親一直在旁陪伴。(蔡正邦攝)

「學文留院期間,不論風吹雨打,每天我都要去探望他。」張父坦言,那段時間,他上班時也安心不下,心裏時刻惦記著兒子。幸而,張父還有他的母親,惟張老太已屆耄耋之年,仍堅持每天帶湯飯到醫院探望孫子,悉心照顧著學文。愛,在代代之間,一直無聲地承傳下去!

當學文醒來後,發現家人原來一直在自己身旁給予無限的支持,才發現往日的自己「很傻很天真」。學文個性一直內向,是他人眼中的隱蔽青年,工作從不長久,數天便轉換一份工作,後來更放棄求職,長年匿在家中,上網度日。漸漸地,他花光亡母留下的積蓄,並欠下信用卡債項,但父親夜夜工作,胞妹又遠在澳洲,無人可以讓他傾訴其經濟困境。

終於一念之間,學文鑽了牛角尖,選擇以燒炭結束生命,幸好父親及時救回一命。後來,學文申請破產,重新做人。以往,只有父親單向地以便利貼貼在房門交囑事情;如今,學文會以手機短訊交代行蹤,雖然只是寥寥數語,但當中潛藏的心意,父子之間早有默契。學文也在父親的鼓勵下,漸漸重回人生正軌,先後做過兩份保安工作,最近更修讀醫護課程,自我增值。

重新出發 學會珍惜親人

冰箱上貼有全家幅,幸福之情洋溢三人臉上。(蔡正邦攝)

「現在我已經變得不再一樣,我有家人、朋友,完成課程後也希望找一份不俗的工作,我比以前快樂得多。」學文鼓起勇氣,重新踏入社會,始知自己原來可以如此幸福。過去躲藏在家的蒼白生活,早已悄然無聲地寫進歷史。

學文重新生活,張父理應從此安心。不過,張父卻言「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張父指,有空時還是會「胡思亂想」,如問自己:「他(學文)上課不知會怎麼樣?習慣嗎?是否適應得來?」。他又稱,現只希望兒女能快樂、健康地生活下去,不求他們反饋甚麼。

愛是不求回報,愛亦是甘願付出。張父只希望學文能照顧自己,學文卻盼能努力工作,供養父親,一報親恩。學文坦言,母親數年前病逝,是他的錐心之痛,加上經歷鬼門關一役,他更珍惜父親:「所以我會做好份工,賺錢養佢;同佢食多啲飯,花更多時間陪伴佢。」

「愛要說出口」!害羞的學文雖然沒有向爸爸說聲「我愛你」,但張父卻心領神會地微笑說:「他有否說出那一句,我都很開心!」學文愛在心,未說出口,卻訴諸行動。今日父親節,學文與父親、胞妹會在家吃飯,此外,他又準備買蛋糕,以最簡單的方式慶祝節日。形式平凡,情意簡樸,也最溫暖連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