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兩極化 黨派偏袒媒體當道  特朗普起用極右新聞網主席有因

撰文:余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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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今夏任命美國大右翼網媒「布賴特巴特新聞」(Breitbart News)執行主席班農(Stephen Bannon),出任競選團隊總裁,備受議論。布賴特巴特新聞是當今美國最多人閱讀的保守派新聞網站,以宣揚右翼陰謀論和斷章取義見稱,近月更被揭與特朗普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儼如特朗普喉舌。這一任命突顯了極端黨派化媒體當道,如何影響着美國選舉政治和加劇社會兩極化。

特朗普為了扭轉選情,嘗試改變一貫口舌招尤的作風,但特朗普任命大右翼民粹網媒「布賴特巴特新聞」執行主席班農,就令人懷疑特朗普是否打算改弦易轍。

美國傳統主流媒體如《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等,雖然都有明顯政治偏向,每逢大選也會表態支持己方候選人,但始終不失實事求是,可是自從1990年代霍士新聞等出現,美國媒體的黨派化和偏袒問題卻愈益嚴重,網媒布賴特巴特新聞的崛起,更將這個現象推往更惡劣的層次。

「布賴特巴特新聞」由已故右翼時事評論員布賴特巴特(Andrew Breitbart)於2007年創辦,向以立場右翼、作風出位見稱,反穆斯林和排外主張強烈,經常渲染「奧巴馬不是美國人」一類的陰謀論。布氏曾說:「我整個商業模式就是敢於冒犯,他們不喜歡我們這般進取,他們想把我塑造成發瘋的、精神失常的、偏頗的。好,很好,非常好,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斷章取義  網站針對民主黨

布氏曾為另一網媒赫芬頓郵報創辦人Arianna Huffington工作。他聲言,當前美國主流媒體都由傾向自由派的記者、編輯及出版人主導,所以他決定創辦一個右派網站,挑戰主流媒體。該網站早期的其中一次出位之作,就是安排臥底拍攝影片,指控一個名為ACORN的社區改革組織員工,建議如何設立一所供賣淫用的房子,如同鼓吹犯罪。儘管該段影片明顯經過大量剪輯,有否斷章取義不得而知,但影片的廣泛流傳,令到ACORN這個旨在協助中低收入家庭在鄰近社區工作的組織名聲大損,最終因捐款銳減而倒閉。

該網站另一備受爭議之作,是公開了一段影片,指控時任農業部官員Shirley Sherrod「發表種族歧視言論」,有關風波愈鬧愈大,連主流媒體也加入跟進,結果導致她被解僱。然而事件其後峰迴路轉,一段未經剪輯的足版影片,證明Shirley Sherrod遭斷章取義,其說話實際是在駁斥種族主義言論,其上司不僅道歉,還嘗試重新聘用她。這次斷章取義事件,令「布賴特巴特新聞」聲名狼藉,但卻未有阻止它愈來愈獲得右翼保守派民眾垂青。該網站炮製了不少針對民主黨的報道,2011年揭發民主黨參議員Anothony Weiner的情慾短訊醜聞,更成為網站大振聲威之作。

淪特朗普網絡打手  員工不滿

2012年,布賴特巴特因心臟病突然逝世,由荷李活監製兼紀錄片製作人班農接任為執行主席。班農接手時就表明,要令網站成為右派的赫芬頓郵報。在他的領導下,「布賴特巴特新聞」拓展在倫敦、德州、耶路撒冷及加州等地區版本,員工數量大增兩倍,反映讀者群人數的「唯一訪客」(unique visitor)由2012年的290萬增至2016年的1,700萬,成為美國國內最多人閱讀的保守派新聞網站。

「布賴特巴特新聞」讀者數量佔美國整體新聞讀者不算多,根據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只有3%受訪者表示會每周閱讀,但其讀者卻較一般讀者的取向更為保守,79%的「布賴特巴特新聞」讀者為右翼人士。過去一年它的瀏覽大增,一大原因是多得特朗普。在總統競選初期,該網站與特朗普進行了多次獨家訪問,令瀏覽量在去年大增1.24倍。然而近月不少報道都透露,該網站部分員工自覺已淪為網絡打手,網站儼如特朗普的粉絲網站,內部矛盾增加。特別是在特朗普的前競選經理萊萬多夫斯基(Corey Lewandowski)與該網站記者菲爾茨(Michelle Fields)起爭執後,員工矛盾就更見嚴重。

記者與特朗普團隊爭執  反遭逼走

事緣菲爾茨在一個記招上走近特朗普時,被萊萬多夫斯基強行大力拉走。當時菲爾茨大聲質問萊萬多夫斯基為什麼拉她,並直言該網站的記者已是「對他們(特朗普陣營)最好的」。事後特朗普的競選團隊否認發生爭執,「布賴特巴特新聞」網站甚至還發布一篇文章,質疑菲爾茨的誠信,結果菲爾茨及數名高層編輯辭職。其中一名高層編輯後來就發表一篇文章,猛烈批評班農及特朗普,指現時網站的風格,已違背了創辦人布賴特巴特的原意。「班農出賣了布賴特巴特的目標,只為支持另一個惡霸;他將公司變為特朗普個人的《真理報》(蘇聯官方喉舌)。」

傳有財務瓜葛  付錢影響報道

網媒BuzzFeed更報道稱,特朗普與「布賴特巴特新聞」之間有財務瓜葛。報道引述現職的編輯透露,去年有公司行政人員告訴他,公司與特朗普有財政的安排;更有消息人士指,知道有幾次公司經理級行政人員根據特朗普的指令向總編輯施壓。有跟布賴特巴特新聞緊密合作的保守派公關人員亦稱,有多位記者及編輯指特朗普付錢,可以影響報道,名副其實的「有錢就是任性」。對於這些說法,班農通通否認。然而一些評論就質疑,特朗普起用班農,反映他的競選策略,充其量是換湯不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