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小說講場|陳蕙慧、冬陽談砂之器、夜半驚魂、你只能活兩次

撰文:文化講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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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不管是哪個階段,都是我人生很重要的朋友。」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理事長冬陽共同主講「週五懸疑劇場」活動的木馬文化社長陳蕙慧這麼說著。兩位同為推理小說的重要推手,這一次的活動,正是要將歷來的閱讀經驗以及獨到的視野分享給讀者。
文:栞  | 原題:跨越時代的魔力與魅力,人生最重要的朋友──專訪陳蕙慧與冬陽談推理小說(上)

談到第一次接觸的推理小說,二位不約而同地提到了福爾摩斯。陳蕙慧在學的時候,福爾摩斯與亞森羅蘋便是同儕間熱門的話題,不過女生大半都是羅蘋派。後來她開始大量閱讀日本推理,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中國時報人間副刊連載的森村誠一《人性的證明》,也讀遍林白出版社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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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蕙慧認真動念想把推理當成工作,是在金馬觀摩影展看了《砂之器》電影,希望能翻譯小說,但那時還只是個大學生。一直到2002年在商周工作,雖然為了市場的考量,先推出了東野圭吾與宮部美幸等作品,那時最想要引進的,還是松本清張的《砂之器》。

冬陽的第一本推理小說,是小學三年級在百貨公司讀到的福爾摩斯《夜半驚魂》。當年的他只能閱讀和自己身高齊高的書櫃放的書,這本的書名又特別的挑逗,吸引他閱讀,當天晚上竟因此睡不著覺,當時的冬陽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本推理小說,比較像是鬼故事,後來他特地到舊書店找到這本過去閱讀過的版本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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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看過《砂之器》的電影,但冬陽和一些推理迷朋友,也找到《砂之器》的劇本複印珍藏,想盡辦法閱讀全台灣沒出版幾本的推理作品,成為當時閱讀的養分。後來因緣際會到了出版社工作,第一本編輯的推理小說是007系列的《你只能活兩次》。冬陽提及當從推理迷變成推理小說編輯,有非常多東西要學,如何打動別人比起說出喜歡更為困難。

陳蕙慧談到推理的階段性

在這些談論推理與過往經驗的過程中,陳蕙慧談到推理的階段性:推理小說是一種娛樂,能逃離現實的厭煩;接著會和故事中的角色共感,體會到他們強烈的情緒,跟著憤怒不安,或是感動。絕大多數的類型小說,能做到這兩個層次就很厲害。

成為經典的推理小說,則是做到了第三階段,作者在故事中隱藏想法,讓讀者獲得啟發,讀者在報紙上看到凶殺案時,不再只是覺得凶手罪大惡極,也不一定覺得受害者就是絕對的弱勢跟可憐。最高境界的推理小說,更是會影響價值觀的判斷。「許多推理小說已經影響了我,甚至願意投入精力與心神去出版它、推廣它,它們有魔力與魅力跨越這個世代。」陳蕙慧這麼說。

冬陽認為推理不只是談小說,就像木馬文化出版的《18種微型死亡》,透過建立起美國法醫制度,在知識體系的背後,建構出具體而微的觀察,這就是一種探討推理的表現。對冬陽來說,推理不能沒有謎團,不能沒有解決,也不能沒有任何讓人覺得好看的元素。

這次的三場對談,透過兩位講者選出的作品,結合東西方不同的觀點,盡可能在同一場活動讓更多的聽眾得到刺激與碰撞,兩位也聊到挑選這些書的契機。

《警官之血》的重點不是文學性,而是歷史感

第一場的主題是現在已成為顯學的警察小說。以類型小說獲得直木賞的佐佐木讓,故事極富文學性,但《警官之血》的重點不是文學性,而是歷史感,以及描寫相對特別的駐在所警察。在《警官之血》中,父子三代都擔任了警察,對於這個職務有使命感;而《暗夜》中的芮尼克不斷想要迴避當警察,卻仍舊堅守崗位。那麼故事對照之下,對於警察這個個人所做的職業決定,又意味什麼?

第二場《摯友》談到的友情、信任與背叛,緊扣著《池袋西口公園》中國王與真島誠既近又遠的關係,勒卡雷對於間諜心理的描繪,對應石田衣良刻畫池袋地下社會的晦暗,石田衣良在撰寫這些底層生活的細膩,更是令人懷疑他是否親身經歷。從少年跨度到中年的故事線,與《摯友》的主角心境更產生了共鳴。

在第三場中,當《蟬時雨》的武士遇到《大眠》的私家偵探馬羅,乍看之下很突兀,但《蟬時雨》處理的是宛若上班族的基層武士,而且還是中小企業面對人生的艱難,描繪出淒美與懸疑的要素;馬羅與刻版印象中的蛇蠍美人周旋,同樣充滿浪漫與驚悚感。這兩部作品如此產生共同的對話,或許是作者也沒想過的事。

大疫之年,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型態被改變了,人心也隱隱著透出對未來的不安。此時,透過文學、閱讀探尋一方平靜,是一劑良藥。自九月起至明年二月,「混亂世代中的文學對話」講座,邀集不同領域的講者,分享閱讀與創作的啟蒙。

講座活動由頂新和德文教基金會、文房.文化閱讀空間、工三行銷共同規劃執行,並邀請資深出版人、且戮力推廣閱讀的木馬文化社長陳蕙慧擔任策展人,共同獻上文學之美,一探文學初心。

(本文不代表藝文格物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