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行俠．影評】既毒又獨　奇連伊士活自導自演　反思人生人和事

自2008年《驅‧逐》（Gran Torino）後沒有自導自演的奇連伊士活（Clint Eastwood），今年終於再次有身兼兩職之作推出，香港中文片名《毒行俠》擺明是「致敬」他當年英姿颯颯的西部牛仔電影系列「獨行俠三部曲」（The Man With No Name）。不過這部電影當然不是西部片，而是改編自一位窮困老人協助毒梟運毒的真人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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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電影·宇言

導演飾演的Earl一直以來都以享樂為先、也以種花為樂，以為日子可以長久這樣過，可是活到90高齡方才發現錯過的東西已經太多，家庭事業同樣失意，唯有走上運毒之路維持生計。所以電影中文名稱其實也翻譯得有趣，他晚年日子的確既「毒」且「獨」，工作上是受到毒梟重用的「毒騾」，然而與身邊人感情始終有所遺憾，難免感到孤獨，縱然最後他浪子回頭金不換，但是千金難買早知道，有些事情就算賺取金錢過着富有生活都是追不回來的。

當然電影都有拍攝他「行」走江湖的一面。除了他接受這份駕駛工作外，他與一般正常人無異，而且更是風流倜儻，更有為社區服務之心。可能正正是這種性格決定其命運，他很多事情都做很好，對其他人的好甚與家人，但就是在這個時刻遇上追捕他的緝毒局探員Colin（畢列谷巴 Bradley Cooper飾）。導演本來可以從中拍攝他如何逃避以至怎樣跟探員周旋，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奇連伊士活選擇拍出Earl與Colin在咖啡店相遇，反映兩人是各自的鏡子，長者跟年輕人訴說人生在世的種種，兩人對戲一幕非常精采，對白也正正講出電影主旨，當下工作不是不重要，但是家人永遠都是最重要，這個故事從來都是回應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奇連伊士活在電影亦有意以自身高齡的身份和體會回應社會發展的現況，這位活於舊時代的花農，不懂使用現在看起來是輕而易舉的物品－智能手機，亦不屑網上購物。但故事中又拍出他行車時協助不懂換胎的司機、又嘗試勸告一位只懂胡亂拍着製冰機的莽漢，正是回應現今世代科技雖然能夠幫助人類得知很多事情，但同時我們又已經多少缺乏生活所需的技能，反而變得愚蠢。資訊流通快捷也讓我們漸漸失去耐性，好像所有事情都要很迅速完成，卻忘記過程經歷的人和事。導演的手法和說法可能令有些人覺得老舊，但有時候長者的說話始終是寶貴而需要謹記的，或許終生受用呢。

整部電影節奏不徐不疾，雖然Earl既有協助運毒，又因一己之慾曾經拋開家人不顧，而且更是個言談間總帶點白人優越感，幾乎是集齊數項現今所謂「政治不正確」的元素於一身，有些觀眾或許因而覺得他應該落得如下場。但是他為角色注入的風流、瀟灑、懊惱、悔恨、矛盾和冷靜都各有層次，這些都是有賴奇連伊士活自身老練的演技。不過電影確實又可以視作是奇連伊士活對自己演藝生涯的夫子自道，真實的他曾幾何時也是風流不羈，結識過不少女伴。他在電影結尾的自白，在故事中是對家人的懺悔也可能是回應自身的經歷，亦可以被解讀成極有機會是最後一次自導自演的道別辭。

【編按：文章題目為編輯所擬，原題為「《毒行俠》(The Mule)：可能是奇連伊士活最後一部自導自演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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