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文學獎.博評】村上春樹真的能拿到獎才是新聞吧

撰文:泰倫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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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再次第八度飲恨諾貝爾文學獎,其實一點也不意外。或者應該說,他真的能拿到獎才是新聞。這樣說主要是因為「諾貝爾文學獎」本身就是一個極具爭議的獎項。「文學」這個概念與其書寫的語言本身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所以「文學」並不像其他科學、甚至是對世界和平的貢獻一樣,是可以簡單地作一個世界性的比較。先不論評審是否對某些文體或題材有偏好,要理解各種文學作品在其書寫語言中的地位,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任務」。

先不論評審是否對某些文體或題材有偏好,要理解各種文學作品在其書寫語言中的地位,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任務」。(路透社)

現實上,並不可能有人熟悉各國語言,甚至精通到可以作文學鑑賞的程度。故此,評審很多時候只能依靠翻譯本作為評價的參考。可是問題也就來了。很多文字在原來的語言非常優雅,一但翻譯到其他語言卻會糟糕得很。東方語言與西方語言在文化與語文方面有很大差異,中文和日文一旦翻譯成英文,看起來只能讓人啼笑皆非。就算放下唐詩宋詞那些古文,我們就舉著名小說大師金庸的作品作為例子。例如「打狗棒法」翻譯成英文就是「dog beating staff technique」、「見龍在田」就是「the dragon is seen in the fields」。

同理,西方語言翻譯成東方語言也不見得要好。例如說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邱吉爾以下的一句:

(British government)decided only to be undecided, resolved to be irresolute, adamant for drift, solid for fluidity, all-powerful to be impotent.

這句如果要譯成中文,恐怕要讓中文老師頭痛起來。不要說東西方跨語系的翻譯,有時候即使歐洲語言之間翻譯後也會顯得非常弔詭。剛好近日網上又盛傳將德文諺語直譯成英文的趣怪文章,就反映了翻譯後對文學作品的影響。

諾貝爾文學獎的評審主體是瑞典學院的成員,就算某些成員學富五車,也不可能指望所有評審都能看懂所有語言。對於大部分的評審,看到一些外地作品時,也許只能用諺語「this is all Greek to me」(「對我而言都是希臘文」,引申意思為「我他X的看不懂」)去形容。除了上面指翻譯會因語言而失去味道,依靠翻譯本去裁定作品的優劣,本身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王昭君」故事。傳說中,中國四大美人之一的王昭君因為不願意向畫師行賄,而被畫得很醜,最後漢元帝誤以為其為醜女,安心送她去和親匈奴。

不如關注一下為何村上春樹一直都未能得到日本國內最主要的文學獎項——芥川獎和直木獎。(美聯社)

諾貝爾文學獎有所偏頗已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多年來一直為人所詬病,甚至連瑞典媒體都對其有所質疑。2009年,瑞典學院的常務秘書Horace Engdahl更曾發言指「歐洲仍是文學世界的中心」的講法。即使接任他的Peter Englund之後馬上更正此說法,但正如本文開首所說,要為全世界所有語言的文學訂立一個客觀的評審仍是極為困難。

說回來,村上春樹到底能否拿到「諾貝爾文學獎」對他的文學貢獻也許並沒太重要的意義。而與其留意這點,倒不如關注一下為何他一直都未能得到日本國內最主要的文學獎項——芥川獎和直木獎。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