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淚煙與二噁英之爭論要智慧拆解

反修例衝突持續，不少市民擔心催淚煙會釋放致癌物質二噁英，憂慮會否對公眾健康構成影響。勞福局局長羅致光周三（4日）表示，催淚煙產生的二噁英絕無僅有，指燃燒一般垃圾甚至燒烤所產生的二噁英都遠高於催淚煙，言論惹來坊間批評。羅致光希望釋除公眾憂慮，卻似乎起反效果，何以如此？

立法會議員周三要求當局交代催淚煙對施放地區附近安老院舍的影響，羅致光回應指根據文獻，催淚煙產生二噁英是絕無僅有，而燃燒一般垃圾，例如路邊垃圾及膠欄杆，所產生的二噁英均較燒任何東西為多，更是數以百倍計，甚至指市民燒烤所產生的二噁英也會較催淚煙為多，暗示對於催淚煙的猜測實為過慮。

首先，從科學角度而言，羅致光的說法不夠嚴謹。目前政府未有就催淚彈會否釋放二噁英進行研究，主要參考的是以往文獻。食衛局局長陳肇始早前指出，據醫管局轄下的香港中毒諮詢中心審視過的文獻，未見研究指出催淚彈會引致二噁英中毒。中文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副教授陳竟明亦曾分析，催淚煙爆開溫度僅約二百至三百度，及只燃燒約兩分鐘，未必足夠產生二噁英。然而，根據兩者分析，較公道的說法只是未知催淚彈會否釋出二噁英，因為科學研究上，「未知」不能等同「證實不是」。羅致光作為一名社會科學學者，曾任大學教授，近乎聲稱催淚煙不會產生二噁英，並提出「燒烤論」，自然引人質疑。

「燒烤論」未具說服力

以燃燒雜物為例，據中文大學化學系前講師K Kwong指出，PVC膠過去數十年逐漸被取替，故在街上理應並不常見，實難言燒膠能否釋放大量二噁英。羅致光未有提出充分理據，在立法會公開聲稱燒雜物較催淚煙更大傷害，說服力因而成疑。

羅致光失言不只一次，背後除了因為對己見抱信心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在回應社會時，經常未能觸及市民真正的憂慮之處，不明白民心所想。對上一次他批評在衝突現場的社工沒有特權時，忽略了社福界的原意及關注點；今次他的「燒烤論」則無視了社會對政府及警方的不信任。政府自修例風波面臨公信力破產，加上警方早前購入中國製催淚煙，並一直以行動機密為由拒絕公開催淚煙成分，深化坊間對中國製催淚煙的猜疑。羅致光未能觸及這些根本成因，如以為三言兩語便能釋除公眾憂慮，反映他根本不明公眾的憂慮。

釋疑不能「齋噏」

警方以行動機密為由，拒絕公開催淚煙的成分，即使退一步而言，接受催淚煙成分如警方部署有關，但警方亦可以只向食衛局公開成分，讓他們的專業團隊研究催淚煙對市民健康的影響。目前連食衛局局長陳肇始也曾表示，她亦不知道催淚煙成分，那麼她又怎能有說服力平息社會憂慮？讓局長及食衛局研究團隊得知催淚煙成分，既不會影響警方部署，亦能讓他們在掌握更多證據的情況下安撫民情，有望兩全其美。

再者，警方即使不公開催淚煙的成分，政府亦可委託獨立學者或機構研究催淚煙的潛在影響。委託指引可要求機構絕對保密，這樣便能以科學方法找出真相，平息公眾憂慮，同時亦不用怕社會因噎廢食，認為凡是政府內部負責研究的，均為不可信納。歸根究柢，要化解催淚煙與二噁英之爭論，並非全無辦法，只是考驗政府問責官員的智慧及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