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四三事件70周年仍未獲正名 心結解不開南北韓難言統一

撰文:黃家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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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州島屬世界自然文化遺產,是由火山活動形成的火山島,島上不少天然洞窟,是遊客觀光的熱門景點。然而在70年前,這些洞窟裏沒有歡樂,只有濟州民眾的徬徨,擔心被軍人發現蹤影而招致殺身之禍。

韓國總統文在寅為繼前總統盧武鉉之後,12年來首位出席濟州四三事件悼念儀式的總統。(VCG)

1948年發生「濟州四三事件」,為往後長達1年多韓國政府及美軍的鎮壓行動開端,最終造成當地約一成人口、即約3萬人死亡。事件至今70年,韓國政府仍未定性為暴亂還是抗爭。

韓國總統文在寅出席70周年悼念活動,就國家所帶來的暴力,向受害者及其家人致歉:「作為總統,我向濟州人民、倖存者及家屬等致以慰問及感謝,感謝他們將4月3日的痛苦與事實說出來。」

他指濟州四三事件為不能否認的歷史,指時任政府不公對待被冠以共產黨員的人,承諾將支持揭發鎮壓暴力的真相,繼續發掘死者遺體。文在寅為繼前總統盧武鉉之後,12年來首位出席悼念儀式的總統。

濟州四三事件的死難者家屬掃墓。(VCG)

文在寅所屬的共同民主黨大都響應他的取向,要求反對派合作,支持就濟州四三事件修例,當中包括正名事件性質等等。然而主要保守反對派、自由韓國黨則強調事件中共產黨的角色。

自由韓國黨發言人指,濟州四三事件牽涉「南朝鮮勞動黨」的武裝隊,該黨於1945年日治時期結束後成立的共產黨,自由韓國黨指南朝鮮勞動黨利用山區的居民作為擋箭牌,開展游擊戰,與之對抗的陣營才因此採取強烈回應,造成濟州平民的嚴重傷亡。

韓國國內對事件態度取向各異

多年來濟州四三事件仍未定性、仍有真相未獲揭露的情況,主要是由於正反雙方對事件中共產主義影響的看法迴異,而不同政黨執政亦影響國內尋找真相的取向;另外美軍在當中的角色也是令韓國政府遲遲未有結論。

1948年發生「濟州四三事件」,造成當地約一成人口、即約3萬人死亡。(網上圖片)

濟州四三事件始於1947年三一節爆發的警民衝突,警察對示威群眾開火造成6死8重傷,死者多是圍觀的一般居民。事件引發南朝鮮勞動黨濟州島分部展開有組織的「反警察」運動及發起大罷工,濟州島95%以上職場人士均皆有參與。

之後濟州島發生多宗逼供致死的案件,令民眾情緒更激動。南朝鮮勞動黨決定將鬥爭升級,以武裝抗爭,並於1948年4月3日展開行動,當時美軍方面視之為暴亂,並派員鎮壓。

1948年發生「濟州四三事件」,造成當地約一成人口、即約3萬人死亡。(網上圖片)

另方面,1948年5月三八線以南地區在聯合國監察下,進行第一次國會選舉及選出總統,然而濟州島選民抗議,兩選區投票數未過半而失效,之後補選亦失敗。李承晚雖仍能上任總統,並於同年8月成立大韓民國,三八線以北地區亦成立朝鮮人民共和國,但濟州抗議政府的情緒則愈趨激烈。

李承晚政府最終派軍隊到當地實行強力鎮壓,在山區的居民均被視為暴力份子,或是被指為武裝隊提供協助而被殺,不少濟州平民藏身於漢拏山中。如此幾近「大屠殺」的行動到韓戰期間仍然持續。到1954年曾被劃為禁足地區的漢拏山重新開放,事件才算完結。

李承晚政府於1949年派軍隊到濟州實行強力鎮壓。(網上圖片)

2000年韓國朝野同意制訂濟州四三事件真相調查及犧牲者名譽恢復特別法,定義事件為:以1947年3月1日為起點,在1948年4月3日發生騷亂事件,並由此至1954年9月21日期間,濟州島發生的武裝衝突,及鎮壓過程中居民犧牲的事件。2003年10月韓國政府完成《濟州四三事件真相調查報告》,卻仍未將事件定性及評價。

對於平反濟州四三事,韓國朝野態度迴異;圖為不同政黨領袖出席念活動。(VCG)

自由韓國黨批韓朝互動「虛假的和平表演」

多年來關於事件的緣起,韓國保守團體堅持,「濟州四三事件」是由共產團體引發的暴亂,是叛亂國家的行為,南朝鮮勞動黨武裝抗爭,以及1948年5月民眾反對選舉是一切的觸發點;當然改革派的立場則認為,被指控與共產黨有關聯的只是無辜平民。

保守派的取態某程度說明了,共產主義是韓國人的心結,如未能解開此心結,朝鮮半島上不能有真正的統一。如自由韓國黨發言人就濟州四三事件70周年的發言就表示,現時韓國現屆政府與朝鮮政權的互動,是一場「虛假的和平表演」,認為對自由的韓國來說是一個嚴重危機,「政府正推動一個社會主義修憲,會動搖我們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