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對身邊人】新世代app上生情 淘到你是超級幸運

撰文:余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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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淘寶一樣,在網上淘了個男友。」電影《夢之花嫁》中的七海說。像選一件貨品,那種隨意、輕盈的戀愛方式令她困惑;然而她也沒有困惑太久,就像其他人一樣,順應著時代轉變,讓科技改造自己及感情世界。

慢慢,困惑會逐點減少,然後消失,因為科技會一路向這趨勢走。

Anna和Joseph,九十後,他們予人的感覺,很像在校園認識的一對情侶,很正派,很清澀。他們卻是在被視為「世途險惡、愛慾橫流」的交友apps上認識。兩個月後,他們戀愛了,關係至今維持大半年,已見過雙方家長。

在交友app遇到夾嘴形,同住在港島區,連外表也合襯的另一半,他們不把這界定為「淘到對方」,而是「超級幸運」。

只有最熟的朋友才知道他們用交友apps識,他們瞞着父母,說是friend 搭friend識。「母親知我玩Skout、Gathering Point,叫我玩玩就好,別蝕底。」Anna說。 (李孫彤攝)
我們玩交友apps,不以認識男女朋友為起點,緣份這回事,可遇不可求。
Anna

線下初相見 很面善?

地鐵站首次碰面,Anna和Joseph腦中同時冒出「像在哪裡見過」的熟悉感覺。你以為又是老土的似曾相識?統統不是,他們真的見過,是在某次Speed dating雞尾酒派對上。見過對方,但又忘掉 ── 因雞尾酒派對上見過太多張臉,他們忘記了與哪張臉打過招呼。

Joseph事後想起,Anna在雞尾酒派對上很受歡迎,男生圍著她打轉。「因為她長得漂亮,當時我有留意她,但她很早離開。」

那為何錯過了?「當天太多男男女女,各自一堆聊天,我和其他人有交換電話,就是沒有跟她交換。」Joseph在派對上儲來一大堆新朋友的電話號碼,事後卻沒能將見過的人臉配對相應的號碼,「下文」當然是沒有了。

「我們能在一起,交友app佔六成功勞吧,它像橋樑,重新連接我們。」Anna說。另外四成就是「人」的功勞。當晚首次見面,臉孔、性格、氣質及話題,能完整湊成眼前真實的人。他們面對面聊天,與在app聊天的熱情相差無幾,很快已信任對方。沒有觸電,但已心生好感。

在交友apps上,未見其人,先見其相,從照片可窺性格一二。Joseph選行山照,「懶健康!」他說。Anna則選了在家自拍照:「托半邊腮,顯瘦一點。」(李孫彤攝)
想認識不同背景、年齡的人,所以四處參加活動,玩交友apps原因也一樣。
Joseph

交友App像手機遊戲 無聊就玩

Joseph是Anna在交友apps上,第三個約出來見面的男生,Anna很知道防線,她約見面,永遠只挑午餐,會面頂多一個鐘,避免節外生枝。「我遇過其中一個,照片和真人相差好遠,毛手毛腳,言語之間有性暗示。」她玩Skout,也遇過單刀直入,說找sex partner的陌生男子,為數也不少。她接受交友apps這必然暗藏的部分。

Joseph和Anna玩交友apps的心態很相似,態度隨意。他們都說,覺得無聊時,就會online找人聊天,玩玩,識人。Anna形容,交友apps像一些線上小遊戲,癮頭一來,手邊閒著就按玩。她與前男友甩拖後,選擇在交友apps找人聊天解悶。「現實裡很少人一直陪你聊天,apps毋須面對面,我不用怕尷尬。」

Joseph任職文員,他參加過6次Speed Dating,還有各種聯誼活動,會與一大班陌生男女行山、運動。你以為識女仔是最大的動力?他卻說「識人」比起「識異性」更重要,所以在Speed Dating遇上比自己年長的女性也無所謂,「工作後,社交圈子好窄,想認識不同背景、年齡的人,所以四處參加活動,玩交友apps原因也一樣。」原來,所謂條件不好者才四出識對象、玩Speed Dating這偏見已不合時宜。

星期天,是他們唯一一日共同的假期,訪問「偷」掉了拍拖日,但他們說:「這樣也幾得意,幾好玩。」(李孫彤攝)

看回應後幻想 「線中人」的模樣

交友apps的用家靠一張大頭相及文字對話,幻想對方究竟是什麼人,想像力沒有疆界,令溝通變得曖昧好玩。在Anna和Joseph的想像遊戲裡,卻多是內在與人品。

Joseph或許是孝順仔,因為每次app上問他在做甚麼,他的答案不時都是陪家人飲茶、陪阿媽睇戲等家庭節目,生活似乎總離不開家人。「一個孝順仔,總不會對女仔差吧?」Anna暗暗地想像。另外,她也會推測,或者他很懂照顧人吧?「有時告訴他,我生病了,他不會很敷衍地叫我多飲水。最記得他提醒我,焗紅棗水飲。我覺得他應該不是玩女,見面後更肯定。」

Joseph只憑Anna那張托腮大頭相,便認定她是沒有內涵的靚女,只對買衫行街吃飯感興趣吧?結果他們常在交友app上傾時事政治。Joseph發現她遊歷過很多地方,然後「覺得她有內涵,幾特別。」

Anna連續講了幾次「他很慢熱」,她暗示,他才夠膽開口。「要不是這樣,就得一路等下去。」(李孫彤攝)

想像圍繞着人品和內涵,這大有一種盤算對方能否成為拖友的意味。然而想像可能隨時幻滅。他們都遇過,在apps聊得興高采烈 ,見面卻靜默冷漠、判若兩人的人。會否觸電仍得由真實會面才有分曉。

身旁的攝影師延續「想像」,精警一問:「如果你們沒用交友apps,而是在行山聚會相遇,有沒有機會進一步認識對方?」他們思索了好一陣子,Joseph才答:「應該沒機會。我行山就專心低頭行山,不會多作無謂舉動。」他這樣回答。的確,在雞尾酒派對上,他們已錯過了一次。

「他很慢熱、怕醜。如果沒有經過內在了解,我們很容易從小動作、外表錯判對方。」Anna說。

不少人都以為,交友apps輕率膚淺、充滿陷阱,當然這也是它必然附帶的「原罪」。然而,這個靠交友apps「救」回來的愛情故事,也許揭示了,年輕群體在這新世代的求偶模式中,原來也自有駕馭技巧與體會。

(李孫彤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