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龍之談:曼城後崩傳奇The Chameleons主將Mark Burgess

撰文:袁智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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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80年代英倫post-punk音樂愛好者心目中,來自曼徹斯特的The Chameleons無疑是一個帶著傳奇性意義的名字。

回到那個post-punk紀元,也許The Chameleons只算是一隊曇花一現的樂隊。他們只曾在獨立廠牌Statik Records旗下出版過《Script of the Bridge》(1983年) 和《What Does Anything Mean? Basically》(1985年) 兩張專輯,然後加盟主流公司Geffen發行了第三張專輯《Strange Times》(1986年),跟著因為他們的經理人Tony Fletcher突然離世,而導致樂隊解散、無疾而終,The Chameleons在整個80年代就只曾發表過三張專輯而已。

直到2000年紀元初葉,主唱兼低音結他手Mark Burgess、兩位結他手Reg Smithies和Dave Fielding以及鼓手John Lever終告復合,並在2001年帶來了回歸專輯《Why Call It Anything》。可是重組後的他們也只能維持了短短的三年光景,這支曼城樂隊也再分道揚鑣。

跟著,靈魂人物Mark Burgess則以ChameleonsVox的名義延續下去,繼續演出The Chameleons的作品。而我們聽了The Chameleons都有30多年,過去從沒想過他們會有來香港演出的一天。現在即使只餘下Mark Burgess一位原裝成員的,但「變色龍」也真的要來了。而在他來港前夕,我亦接觸到這位現年57歲的曼城post-punk傳奇人物。

 

來自曼城後崩紀元的變色龍

跟Mark Burgess聯繫上,他告之他仍在英國曼徹斯特,但跟著便會飛過美國加州過聖誕及新年。然而大家都知道,現在Mark都是英、美兩地走,他有不少時間都會在加州這邊。事實上,在多年來我們也不難看見Mark對美國音樂圈的享往,而且亦早已開拓了美國市場。

毋庸置疑美國市場是重要的。我們一直喜歡在那裡表演與出版唱片所遇到的樂迷,而《Strange Times》就是為一所美國廠牌而灌錄。我在美國已發展了一段長時間,就個人而言這裡在我的音樂生涯上扮演了重要角色。

The Chameleons的一切就是始於曼徹斯特這個城市,經歷過那些年當地的post-punk scene。同時,早年他們也曾期望能夠加盟在曼城獨立名廠Factory Records(Joy Division / New Order / A Certain Ratio / The Durutti Column)旗下。

我們曾寄過一盒錄音帶去Factory Records,但卻從沒有收到一個回應。而我得悉Tony Wilson(Factory主腦)在他離世的不久之前曾表示過,他其中一大遺憾就是從前沒有簽到The Chameleons。那段日子對於曼徹斯特音樂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時期,尤其是隨著Joy Division和The Fall的出現,而由樂隊Spherical Objects成員所成立的Object Music廠牌對我來說便更為有趣。當時城內有很多地方可以看到這些樂隊的表演,回到那陣子我每星期都會去看三、四場演出,地點包括在Hulme的Russell Club,或者Band On The Wall、The Squat、The Gallery,這是在曼城的一段好時光。

作為一隊post-punk樂隊,The Chameleons初成立時大家的音樂影響又是甚麼呢?

我想我們都帶著不同的影響而來。Dave和Reg是非常著迷The Who,Dave、Reg和我皆甚鍾情David Bowie與70年代的glam rock scene,Reg和我又同樣喜愛The Alice Cooper Band,John則熱衷Genesis和Peter Gabriel。而我們所有人都喜愛punk樂隊如Sex Pistols、The Clash、Buzzcocks、The Fall。

遇上伯樂John Peel

The Chameleons在1981年初出道時,即備受英國音樂教父John Peel推介、帶到在他的Peel Seesions節目演出。然後,樂隊得以簽約在主流唱片廠牌Epic / CBS旗下,並在1982年春天發表相當急激而先聲奪人的首張單曲〈In Shreds〉——但就是只有出版過這張單曲,樂隊便遭唱片公司解約,這也成為了The Chameleons的典故之一。

1983年的The Chameleons,右二是Mark Burgess。 (網絡圖片)

當時我們跟唱片監製發生了分歧。唱片公司介紹給我們那位監製想要改變我們的音樂,我們誓死反對,沒有人可以他媽的揍我們的音樂!所以導致了很大的摩擦。最後他們只是決定減少公司的損失,我們對此甚感到高興。我起初根本不想與Epic / CBS簽約。

縱使The Chameleons被介定為一隊post-punk樂隊,但其聲音卻又不是典型的post-punk來,比如他們有著一股獨有的迷幻氣息,抑或歌曲呈現出的懾人張力、Mark筆下發人深省的歌詞,都讓樂隊有著他們別樹一幟的風格。所以對於外界常把他們當年的作品拿來跟Joy Division及The Cure作相提並論,Mark亦坦言有點介意。

因為我們聽起來毫不像他們,也絲毫不受這些樂隊的影響,所以這是一種討厭的感覺。

變色龍三部曲

在80年代,The Chameleons只曾在1983至86年的短短三年間發表過《Script of the Bridge》、《What Does Anything Mean? Basically》和《Strange Times》這三張官方專輯,當中正記載了樂隊在音樂上演進過程,在樂迷心目中都視之為The Chameleons的一套「三部曲」著作。

對,當樂隊走向登峰造極時,他們是三張核心專輯,所以我會同意這一點。

The Chameleons的1983年首張專輯《The Bridge of Script》,在2008年曾發行25週年紀念版。

問到Mark最喜歡The Chameleons哪張專輯,他選擇了樂隊的處男作。

我最喜歡的是首張專輯《Script of the Bridge》,主要因為它正是我們的第一張唱片,錄製你的第一張專輯是非常刺激的事,圍繞著樂隊的氛圍很棒,這是我最美好的時光。所以是首張專輯仍然是我的最愛。

由獨立廠牌Statik Records而轉投主流公司Geffen並帶來了第三張專輯《Strange Times》,樂隊的最大變化是甚麼?何以選擇了由David M. Allen監製?     

我認為最大的改變,是在寫歌方面,我想在《Strange Times》裡我們在歌曲創作中表現出很多成熟之處;總括而言我們成為了一隊更棒的樂隊,現場演出也當然越來越好。唱片監製人選是唱片公司的建議,然後安排了一個會議,在跟他傾談之後,我們都同意試一試,我認為他真的幫助到樂隊發展。

作為一名樂迷,我對Mark說我曾想像過如果The Chameleons能夠在《Strange Times》之後於Geffen旗下繼續合作下去,並且過渡至90年代,而當時Geffen又拓展出DGC Records,那麼到時The Chameleons大抵會跟Sonic Youth、Nirvana等美國另類搖滾大團同屬一所唱片廠牌了。

老實說,我從來沒有真的想過這件事,我不是特別喜歡在這廠牌(Geffen)旗下,固很高興能和他們分手。

千禧年復合

The Chameleons在2000年復合無疑是一大驚喜,發行過舊歌重新闡釋的acoustic專輯《Strip》之後,樂隊隨即在2001年帶來了全新專輯《Why Call It Anything》,相隔十多後他們再次走在一起創作與灌錄新歌,實在是何等的美事。

這確實是很棒,感覺就好像只有暫停了幾個月而不是一個十年,我們彷彿只是重拾回我們剛剛放下的東西而已。雖然我們彼此再次學習互相共同創作,也要花了一段時間,畢竟我們各人都經過了非常不同的方式發展。我想如果我們有更多的時間,相信會更加富成效及有趣,但是來到那個時候已有些奢侈了,所以每個人都會立刻想要有成果。

二千年代的The Chameleons。

在《Why Call It Anything》之後,The Chameleons就只有在翌年出版了另一舊歌重灌的專輯《This Never Ending Now》。但其實當時樂隊已有創作另一專輯的計劃。

是啊,我們正在計劃另一張唱片,但是卻遇上一些常見的問題阻礙了,到最後我們便告拆夥,這是相當可惜。我想如果能做到另一張專輯,這會是令我們再走下去的良好的印記。

已故鼓手酗酒的悲劇

2017年傳來的其中一個噩耗,是The Chameleons鼓手John Lever在3月間離世的消息(享年55歲)。而Mark與John的關係並不獨只有在The Chameleons裡,當樂隊在1987年解散後,二人又另組成The Sun and the Moon(並在1988年初Geffen旗下出版了首張同名專輯),而John又是ChameleonsVox的鼓手。說起這位合作多時的「兄弟」,Mark也感觸良多。

我和John的關係很複雜,也經常令人沮喪。John是一個長期的酗酒者,為周邊的每一個人帶來了一大堆問題。但在此之前,他是一個非常熱情、幽默、慷慨的人,他所演出的每個音樂會及所做的每張唱片,都絕對綜合全能。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之間有一種相當之兄弟般的關係,當我們真的爭吵的時候,也不會是很長時間的事,我們總是令事情走過了。但是到了最後,當一個人喝酒喝到這個程度時,就只有一種方式作結束,而那是悲劇性的。

John Lever與Mark Burgess。(網絡圖片)

問到Mark在近年甚麼新一代獨立搖滾樂隊是他所喜愛,他告之是來自愛爾蘭的Girls Names,以及在2017年初曾一起巡演的美國樂隊Soft Kill。「除此之外,我想我是尋常地喜歡Radiohead、Editors之類的樂隊。

The Chameleons Debut Live In Hong K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