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是這樣煉成的】陪上課、陪練習 父親與女兒的小提琴協奏曲

撰文:李欣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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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二字,說得輕巧,實行時才知難度十足。現年14歲的黃沛盈從3歲多開始學習小提琴,從每天練習十多分鐘,至現時每日練3小時;以往要父母在旁監督,現在不用提點,也自動自覺拿起琴練習。努力十年,在2017年首次參加國際小提琴比賽時,便打敗三百多位來自世界各地的專業好手,贏得冠軍。
音樂界有這麼一句話:一日不練習,自己知道;兩日不練習,老師知道;三日不練習,全場都知道。那沛盈是如何煉成每天堅持練習的習慣呢?秘訣原來是有個人一直陪着她……
攝影:李欣愉,部份相片由受訪者提供

沛盈爸爸的工作較彈性,因此較能調動時間陪伴女兒,如媽媽亦有空,便會3人一起上課。

跟很多弟弟妹妹一樣,沛盈也是受姐姐影響而拿起小提琴,爸爸表示最初不過想女兒學一項樂器:「老土的說,就是想她陶冶性情、提升自信心,而且拉琴時左右手動作不同,應該對左右腦發展有好處,後來獲得如此成績,真的純屬意外。」媽媽亦指最初不過希望沛盈透過表演來增強自信心,而當年紀少少的她能拉奏小星星等練習曲時,亦獲得成功感和無比的快樂,因而吸引她一直學習。

沛盈父母形容女兒是完美主義者,她亦坦言對自己要求很高:「小學時考中文,因為錯了一個字而得99.5分,勁唔開心!爭少少就100分,又不能四捨五入,勁傷心!到現在還記得是寫錯了亂字。」雖然自我要求嚴格,但小時也不免耍耍孩子氣,練習中途找方法躲躲懶,例如跑洗手間、喝口水。這時候,幫助沛盈保持專注的,是爸爸。

說到練習的秘訣,沛盈表示她習慣先記熟每一顆音的位置,然後才一小段一小段的練習。

「如不練好音階,日後對音準便沒有保證,每次練習至少要半小時,這是必經之路。」這些道理對小孩或許難以理解,爸爸便每天與她一起上課、一起練琴:「小時候她還不太有毅力,例如老師吩咐她回家練習30次,她拉一會兒便會不耐煩,問我拉到第幾次了?我說第三次而己。她再拉一會兒又問第幾次了,我又說第八次而己。每天就坐在旁邊,跟她一起練,不做其他事。」

如是者,爸爸每天陪着沛盈,直至她能耐著性子、每天自動自覺準時練習,直至練琴變成她日常生活中的一部份,爸爸才會在邊陪伴邊篤篤手機。沛盈指現時每天會練3小時,考試測驗週會練得更多:「因為中午便放學,有更多時間。曾經去旅行時沒有帶琴,5天沒練習,回家再拉時已拉得一塌糊塗,除了走音,手指都變得僵硬、手感亦跑了,所以以後便不敢停,生病亦會繼續。」她的「不敢」,不是怕被老師或父母責罰,只是不想丟失自己努力多時的成果。

沛盈帶着小提琴回鄉。
每次出國參加演出,也是沛盈和爸爸的親子遊機會。

嚴父出高徒

對於女兒的毅力,爸爸和媽媽都十分讚賞。記者問她每次上課都有爸爸相伴,會不會感到窩心?沛盈卻毫不猶疑地回答:「好恐怖!因為做錯了會被立即發現,回家又會勁嚴格地糾正我,勁惡!」率直的回答引得父母都哈哈大笑。記者說聽起來沛盈似乎不太想爸爸陪伴上課,她這樣說:「其實也是好事,能有多一個人替我留意細節、老師的手法、力度,回家亦能提點我哪裡要特別下苦功。」

聽到女兒的「投訴」,爸爸亦承認自己過於嚴厲:「的確我罵得很厲害,家人也說我太兇,我也知道她會疲倦,心裡可能會不舒服……」說着說着,他忽然紅了眼睛,說不出話來,歡樂的氣氛忽然變得沉重。「我們這一輩,小時資源和機會都少,現在她有機會、有天份,如不好好去珍惜,這說不過去,所以難免會肉緊一點,有時鬧完自己都會肉赤……」記者趁機問沛盈有感覺到爸爸「肉赤」嗎?「唔覺喎,罵完亦不會哄我,從來都沒有!」她的率直又引得父母一陣歡笑:「雖然他好惡,但總是能指出我的不足,例如琴要抬高一點。遇上樽頸位時也會幫忙找方法克服,每次都給我很大的幫助。」

演奏樂器講求手指的靈活度,但沛盈在針紙縫、做手工作和烹飪方面卻十分笨拙,她指在家政課時經常被針刺到手指:「拉琴就叻,但穿針就穿極都穿唔到。」

伴讀書僮成半個專家

因為沛盈爸爸工作較彈性,所以較能調出時間陪伴女兒:「她每星期上兩課,至今我缺席的不到5堂,如果媽媽有空,便三人一起上堂。」學琴近十年,沛盈近年得到出國表演和比賽的機會,例如2016年和2018年先後到美國和西班牙,與樂團合作表演。在2017年,更打敗三百多位來自世界各地的專業好手,贏得第七屆俄羅斯際任布斯基小提琴比賽少年組冠軍,今年11月,更獲邀參加樂誼國際音樂節「室樂之夜」,與來自韓國的小提琴家姜東錫合奏。這些精彩時刻,都有爸爸參與其中,更笑說因為沛盈才發現自己不是畫畫的材料,原來是個音樂天才。

說到未來會否以演奏小提琴作為事業,沛盈和父母都表示沒想得這麼長遠,留待升讀大學再討論,現時只以高難度樂譜為練習目標。但即使決定如何,相信沛盈日後每首樂曲也有爸爸參與其中。

樂誼國際音樂節—室樂之夜
日期:2018年11月16日
時間:晚上8時
地點:香港演藝學院,香港賽馬會演藝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