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牌殺人事件》女主角Frances Mcdormand:我是荷里活邊緣人

撰文:一物特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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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出席頒獎禮膽敢臉上沒帶一點妝容的Frances McDormand,不介意演出看似「下欄」的邊緣人角色,但介意大眾仍以刻板眼光凝視女性,奧斯卡台上她邀請各女性站起來接受掌聲!

撰文:女人迷編輯  孟倫

(《廣告牌殺人事件》劇照)

頭戴領巾,一身深藍工作服,臭臉上的眼神總帶有一絲憤怒與不屑,開口閉口髒話滿天飛,這是Frances McDormand於《廣告牌殺人事件》裡Mildred的造型。《廣告牌》敘述一位女兒遭強姦殺害的母親,因悲憤與怒氣,在小鎮告示牌上挑釁當地警長,引起一連串角色故事與人性探討的電影,McDormand飾演痛失愛女的母親,沒為她塑造悲天憫人的形象,反而因心有怒火而燒盡淚水,執意將案件査明水落石出。

(VCG)

為演出邊緣角色感到自豪

McDormand苦等21年,終在今年第90屆奧斯卡金像獎中奪得最佳女主角獎項。在《廣告牌》之前,我們或許對McDormand感到陌生,不羈個性使她不願一味追逐荷里活商業大片,對劇本挑剔,小角色也不妨一演,只挑選打動她的故事,她說:「其實我是白人垃圾,荷里活的邊緣人。」根據《紐約時報》報導,McDormand曾於電台廣播介紹自己:「你好,我的名字是Frances Louise McDormand,1957年出生於伊利諾伊州的吉布森城。我認為我是異性戀的白人垃圾。」她補充:「我的養父母不是白人垃圾,但我的生母是白人垃圾。」McDormand十幾歲時,生母曾提出見面的請求,她卻拒絕了。她坦言作為棄嬰,成長中難以擺脫一些心理壓力及怒氣,正因其特殊的出身背景,職業生涯上她更能演活邊緣人角色,寫實地觸動人心。

所謂的白人垃圾(white trash)是美式英語裡對貧窮白人的貶稱,暗示這群低下社會階層有着不體面的生活方式,他們徘徊社會邊緣,被主流社會視為危險人物,常與犯罪沾上邊,即是挑戰權威、法律和道德的一群人。

(左圖為《雪花高離奇命案》、右圖為《對抗性侵犯》電影海報)

不論是《廣告牌》裡喪女之母,抑或是《雪花高離奇命案》、《對抗性侵犯》中女配角,都顛覆了女性柔弱的刻板印象,當記者問她,為何是這些角色,為何是這些女人?她直率的回答是充滿信念:「演出這些憤概、非典型的女角,我覺得是有趣且過癮的,我相信女性主義在潛移默化下能影響了我職涯走向。」對於角色的演繹,McDormand亦找到了自己的演出價值:「因為我演的是女角,所以有機會透過我的演繹,改變人們看待女性的方式。即使我不刻意這樣做,這些想法與態度也會發生,這是因我作為一個女人,或作為一個『人』的呈現。我以跳脫刻板印象的方式詮釋角色,即使我正扮演一種代表刻板印象的角色。」

年齡增長是件好事,你過去的生活與思想,會寫在你臉上。
Frances McDormand

解放女演員的既定特質

36年的演戲生涯中,McDormand曾扮演過一些很吸引人的女性,是不標準的美女,她指那些角色的設定,滿足了男性視角。時至今日,她演過各種面向的女角:《雪花高離奇命案》裡的女警Marge、《血迷宮》偷情妻子Abby等等角色。McDormand說,若她留在劇院演出,她會扮演所有經典的女主角,但在荷里活,她的外表讓她失去資格,好幾次試鏡的導演都說她「太年輕、太老、太胖、太瘦、太高、太矮、太黑」。她回應:「但總有一天,他們會需要另種人物。當荷里活角色剩下兩種極端的形象時,他們就需要跳脫極端的演員,而我非常善於扮演、成為另一類的人。」多年來,演員、導演的批評,也曾讓McDormand產生自我蔑視與自卑,一種隱藏內心的潛意識,她避免在拍攝時看著銀幕,「我寧願不知道我的屁股看起來多胖。」過去十年,她的心理狀態產生劇變,當McDormand把自己從社會的審美標準裡抽身出來,以實力去演出角色時,她替自己開闢了另類演員特質,不再局限於外貌、年紀、身材,她演活了邊緣女性的樣態,讓電影敘事更生動多元,出現更多草根人物、邊緣人故事。過去電影業未曾認真看待的角色,在McDormand的演繹下鮮明起來。

奧斯卡台上Mcdormand邀請女性工作人員站立接受掌聲。(VCG)

運用舞台力量宣揚平等

透過演戲活出自我的McDormand,於奧斯卡台上致詞時,透過自身經驗給所有努力做自己、在各個階級活出自己生命的人喝采,她亦在演講過程中邀請所有女性工作人員站立,接受眾人掌聲,讓世人看見多元包容,打破性別刻板。

感謝我的老公和兒子,這兩個男性,在宣揚性別平等的母親照顧下長大,他們也用這樣的價值觀看待自己,看待彼此,看待周圍的人。我知道你們為我自豪,這讓我非常開心。
Mcdormand的其中一句致詞:「我想請Meryl Streep站起來,你先站起來,其他人也會站起來的。」(VCG)

致詞的最後,她留下了兩個字「inclusion rider」,提醒電影反映真實世界,不再由某一族群主導,讓各弱勢族群的演員得到平等的機會。

「inclusion rider」一詞首在2016年TED演講中,Annenberg包容計劃董事創始人Stacy Smith在合約中提出。Inclusion Rider(包容性附加條款)旨在保障電影裡整體角色的呈現,忠實地反映片中時代背景地點、真實人口分配狀況。此條款除了還原電影真實歷史背景外,也確保了女性、LGBT和殘障人士獲得公平的招聘機會。

近年來不論是奧斯卡、金球獎等國際頒獎禮,都不斷提倡加入更多的女性工作者,讓世界看見女性的觀點與故事,社會更多元包容地撐出空間,讓不同性別、種族的故事登上文本、大螢幕,種族性別得以突破歷史刻劃的既定印象,擺脫單一立場,立體地認識每個真實與我們生活,為生命努力的人物,聽見每個微小但重要的生命故事。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女人迷,原文連結:奧斯卡最佳女主角!Frances Mcdormand:其實我是好萊塢邊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