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ig Project】那些衝擊你眼睛的胖女們

撰文:方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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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直美是傳奇,新田桂一也是傳奇。後者師從以情慾影像聞名的Terry Richardson,與師父一樣,性愛與欲望,在照片裡皆沒尺度,渡邊直美發行的個人首本寫真集《NAOMI》就是由新田掌鏡。

渡邊直美主演的日劇《最強的媽媽栞納 》於7月首播。(網上圖片)

新田桂一師父Terry Richardson亦一樣拍過大碼model:2010年10月法國版Vogue的珠寶大片,特意將Crystal Renn盡情享受美食的場面拍下,可真是秀色可餐。上趟巡迴到台北的《渡邊直美展 Naomi's Party》海報,直美化身為餐桌上美食,異工同曲。

新田桂一拍渡邊,肯定視覺上會極度衝擊眼球——看渡邊總是很爽、也總將世人對身體美醜的看法,推得更遠。

渡邊直美帶來的反差感,不只是喜劇式低俗,是一個人放開了對自己的局限,她可以取笑自己的身形,她一樣可以勁歌熱舞,吊着威也時在舞台上充滿王者風範,扭着屁股時又充滿少女嬌俏。
渡辺直美挑戰人們對美的看法。
你有你取笑,她有她風騷——這大概是渡辺直美火紅的其中一個原因。

看渡邊直美很爽

看渡邊直美很爽,因為她常常自嘲,也刻意醜化自己,在各種短劇如《白鳥美麗物語》裡總有對她迷戀不已的男性,觀眾對這種刻意的落差感到歡樂。但歡笑過後,渡邊帶來的反差感,不只是喜劇式低俗,是一個人放開了對自己的局限,她可以取笑自己的身形,她一樣可以勁歌熱舞,吊着威也時在舞台上充滿王者風範,扭着屁股時又充滿少女嬌俏。

看渡邊直美很爽,不只因為她常常自嘲,而是她不介意呈現自己,可能一直已受過太多不同目光,所以她才不介意世人怎看,可以一整個從素顏到化妝的過程也製成節目——顯露素顏、脂肪、醜態,並不妨礙一個人的個性、性感與美麗。

回到香港,plus size代表有欣宜,身材總被拿來說項,不算太喜歡她的苦情,與大呼「不要低頭,光環會掉下來」,這樣有點太被別人看法帶着走的感覺,當然她有她受過的傷(誰喜歡身形老被他人論斷)。有時更喜歡直接看她展現自己,爽朗又自信。《小男人週記3之吾家有喜》裡,她飾演一個取得與富豪分手費後又搭上另一富家子弟的女人,欣宜一出場,全場都笑了,可能沒想到一個迷惑到富豪的女子是由欣宜飾演,但誰說只有高瘦身材才能迷惑人?

非0號就不能性感誘人?Crystal Renn完美示範。

美到顛峰的Crystal Renn

Terry Richardson拍下的Crystal Renn大概此情難再,因為她近日瘦下來了,未知是情傷還是刻意減重,但瘦下來是另一種美,兩種不可同日而言。Crystal Renn出道之時為了迎合市場,也曾努力減重,卻因此患上厭食症。難忘當年她Hungry一書封面叫人驚艷,此書記錄她為進入時尚圈而減重的痛苦經歷。

封面上的Renn性感到不得了,波浪長髮,火紅烈唇微張,一隻手在腰上,一隻手在小腹,將焦點帶到三角地帶。神情、姿勢、比例,整體呈現出來的風情萬種,根本沒人留意她手臂是否多肉、大腿是否粗壯……

2006年的Crystal Renn,美到顛峰。

電腦裡有一個檔案,儲了覺得最性感的runway相,做了個小測試,問了一些朋友,他們一致選擇最性感是Jean Paul Gaultier SS 2006時Gaultier拖着Crystal Renn走壓軸那張:Crystal Renn身穿肉色紗裙,豐腴之美,如像古典畫中走出來。多事之人或聚焦雪坊裙在她腰間有否勒出了肉團,但不能否認Renn這身打扮美得叫人目眩。

她們的大即美,冒犯了誰?

Runway上的plus-size model,可以性感,更可以挑釁,Jean Paul Gaultier就最明白這種狂妄。

Gaultier懂豐腴之美,也懂挑釁之美。他總在挑釁大眾對美的看法,並把一切再推遠。除了喜歡起用Renn,SS 2011系列,他找來獨立搖滾樂團主唱Beth Ditto,穿上laser-cut銀色裙,一層層玻璃條的裙腳,回應着Ditto的身形。無可置疑,Gaultier心中的女人必是曲線的,但不是淺薄的S身形。甚或可以幻想那一波波的條子,是有點兒摺起的腰身。

Ditto與Gaultier惺惺相識,關於身形,他們比世人看得更闊。

你或會覺得很重口味對不?但倒想談談另一個畫面。多年前看關錦鵬的《紅玫瑰白玫瑰》,振保與葉玉卿飾演的孟煙鸝結了婚,純潔、單薄、白玫瑰般的她給不了振保想要的情慾,由是他日日流連在外,有一幕他與相好在床上交歡,豐滿的女子,腰部摺起好幾層肉,伴隨着放蕩的笑聲,有種慾望滿瀉之感,那畫面因其肉體豐滿的衝擊力,一直留了在腦海。如果沒有腰間擠出的那幾摺肉,那就不是那效果了,那種歡慾、那種肉體的美好。所以總覺得關錦鵬是最了解不同女性之美的導演。

Alexander McQueen也深懂大碼女子的挑釁之力,其2001春夏系列“Voss”,騷場為玻璃所隔,模特兒們如像不知自己何去何從般到處亂走,最後全部離去,中間的巨形玻璃盒子打開,飛蛾飛出,內裡有一個戴防毒面具的裸體肥胖女人,她口含吸管,斜斜躺坐在椅子上——這是「翻版」了攝影師Joel Peter Witkin着名的《療養院》(Sanitarium, 1983)。裸體肥女子是情色作家Michelle Olley,她的身上還停留了一些沒有飛走的飛蛾……

模特兒是情色作家Michelle Olley。

很多人初次見這畫面都會覺得很震撼,但再仔細想想,其實畫面很熟悉:斜倚的肉體,隆起的腹部,還有一隻腳收在另一條腿後方,這不就是Titian的Venus of Urbino(1538)?16世紀畫就的名畫,早被視為女性體形的完美典範。

你有沒有想過,你覺得有所挑釁的、有所冒犯的畫面,原來與人類一直所認為的美其實並非背道而馳?

本來美就包括挑戰即有沉悶看法,要不Umberto Eco怎會寫下醜的美學,美學與美有點不一樣,美學走得更前,審美,審的非只是美,是任何物事中之美,醜之中有美,挑釁之中有美,頹廢之中亦有美。世人之知瘦之美,不識plus size之美,由是世界沉悶多了。

Titian 1538年的Venus of Urbino。當時之美,女子的小腹並非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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