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的警告是對的　應對AI技術爆炸的關鍵是以道馭術

最近，正當世人尚在驚歎ChatGPT、GPT-4所代表的人工智能（AI）技術突飛猛進時，著名科技領域企業家馬斯克（Elon Reeve Musk）聯合上千名企業家和科技專家發表公開信，呼籲實驗室暫停開發比GPT-4更強大的AI系統，暫停時間至少6個月。他們建議共同制定和實施一套安全標準，防止AI技術可能帶來的潛在風險。

他們的建議是有道理的。本來過往人類歷史已經證明，技術爆炸具有兩面性，既會帶來的生產力的進步，為人們生活和工作創造便利，又會帶來一些負面效應。為技術爆炸建立一道防護欄，儘可能讓技術發展在可控軌道上進行，是合理的選擇。尤其重要的是，與以前人類社會的技術有所不同，AI技術指向的是對人類存續極為關鍵的智能，是否會造成普遍的棄民，是否產生自主意識，存在不確定性。

關於這一點，對AI技術有專門研究的麻省理工學院物理系終身教授邁克斯·泰格馬克（Max Erik Tegmark）在他的著作《生命3.0：人工智能時代人類的進化與重生》中寫過：「如果人工智能始終保持進步的勢頭，將越來越多的工作自動化……許多人對就業形勢十分樂觀。他們認為，在一些職業被自動化的同時，另一些更好的新工作會被創造出來。畢竟，過去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還有一些人對就業形勢十分悲觀。他們認為，這一次和以前不一樣，空前龐大的人群不僅會失去工作，甚至會失去再就業的機會……一些職業樂觀主義者認為，在體力職業和腦力職業之後，會出現一波新的職業，這就是創造力職業。但職業悲觀主義者卻反駁說，創造力只是另一種腦力勞動而已，因此最終也會被人工智能所掌握。」

關於AI會否統治人類，他認為：「我們現在之所以能統治地球，是因為我們比其他生命更聰明。那麼，如果出現一個比我們更聰明的超級智能，那它同樣也可能會推翻我們的統治……超級智能或許會促成更大宇宙尺度上的合作，但是，它最終會導致極權主義和由上而下的控制，還是會賦予個體更多權力，目前尚不清楚。」

對待AI技術的發展，目前樂觀和悲觀的聲音都有，很難說孰對孰錯。對於悲觀者來說，不應否認的是技術在許多時候具有一定的中立性，AI技術是有可能造福人類。不妨設想一下，假若有一套行之有效的防護機制和分配機制，AI技術一旦實現大飛躍，能以較低成本生產出大多數人類所需的產品和服務，那麼古往今來許多人都曾夢想過的人類的解放便不再遙遠。對於樂觀者來說，不能忽視合理限度的監管和制定實施安全協議的必要性，不應天真以為技術進步的雨露會普降到每一個身上，不能盲目以為人類一定是地球的主宰者，是獨一無二的上帝選民。

世間許多事情，都不宜說得那麼絕對，都不能不審慎對待。對待充滿相當大不確定性的AI技術，尤其應該保持審慎的態度，過於悲觀或過於樂觀，都不是理智選擇。目前AI技術因為知識量豐富、整合能力強但原創性、思想性、邏輯性不足，短期內難以替代人類，但從更新迭代的速度來看，從長遠趨勢來看，AI是有可能淘汰目前人類的多數工作崗位。一旦如此，那些工作崗位被替代的人類是否有新的就業機會？貧富分化會否進一步擴大？掌控AI技術的企業會否趁勢統治人類？AI會否在不斷進化之中產生自主意識，從而脱離人類的掌控？這些都是難以輕下結論的問題。現在未發生或現在認為不可能的事情，不代表未來不會發生。

許多事情都是「預則立，不預則廢」。在人類社會已經進入人工智能時代的今天，面對AI技術爆炸所存在的相當大不確定性，未雨綢繆、以道馭術正日益變得緊迫。這絕不是阻礙或反對AI的發展，而是希望在AI正常發展過程中早日設置必要的防護欄，引入透明、可靠、經得起時間檢驗的安全規範和科技倫理，讓技術發展健康可持續並造福於民。畢竟，未經準備的AI技術爆炸恐讓人類文明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