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生面對被「低潮」:我只能說「放棄」

撰文:胡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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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說「愛貓的都不是壞人」, 黑色小貓「黃蝦」是秋生的「寶貝女」,演出時經常在後台「探班」,就算是思考模式中的秋生, 一見到牠也會立即醒神,盡展慈 父本色溫柔地抱牠。在訪問時, 「黃蝦」全程躺在父親懷中,更舒服得睡着了。
「影帝」黃秋生,不少觀眾都認識,但更多的人是對他完全不了解。在公眾場合,他總是少說話,「反應冷淡、扮cool、不喜和人接觸」,這些誤解全都來自他愛思考的習慣。 大家興高采烈地交談時,他卻站在一邊發呆,在腦內構想各種問題,可以飛到不着邊際,也可以很切實,尤其對於舞台藝術,他總是想得比別人多、鑽研得更深,因此他擁有一套獨到的演戲哲學。 當問黃秋生怎樣才是一個好演員?他會答:「先想清楚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

攝影: 符祥定
化妝: Jolinn Ng
髮型: Jeff Wu、Phoenix Ng
服裝: @bauhaus_hk、@toughjeansmith_hk(黃秋生) 
 The Surian(甄詠蓓)
場地提供:香港演藝學院

黃秋生從影多年,要說人生的轉捩點,必定是1985年入讀香港演藝學院,作為該校首屆畢業生,他可算是這裏的標誌,不少作品都成為教材,在很多師弟妹心中他就如神話般的人物。每次重遊舊地,他本人亦深有感受:「大家實在太抬舉我了。但的確,回到演藝學院總會有種親切感,就像回到家一樣。因為畢竟在這處讀書的3年,絕對可以說是我人生之中最開心的3年。

建立「神戲劇場」追尋夢想

很多觀眾認識黃秋生都是因為電影,參演超過200部作品,拿過金像獎影帝,拍電視劇又奪得視帝,在舞台上又拿過劇帝,是少有的「三元及第」,幾乎什麼戲路也試過。2013年他突然組成了「神戲劇場」回到舞台劇的世界,而原來用「回歸」去形容他並不恰當,因為他的心從沒離開過這個地方。

「前兩年在很偶然的情況下,和戲團現在的行政總監張珮華(Joyce)談起這件事,及後接觸到甄詠蓓(Olivia)和其他成員,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紀了,既然有這個機會去圓舞台夢,便決定一試。我認為任何事情都要講緣分,配合天時、地利、人和,所謂『緣聚而生』,當眾緣和合後就自然會誕生,不能勉強的。」

甄詠蓓跟秋生兩 師兄妹,一聚頭 就會談論劇目內 容,二人對舞台 劇的熱情,實在 非筆墨所能形容。

黃秋生對談甄詠蓓 演員不能只是自戀

「神戲劇場」組成後,兩位戲劇高手更不時開「大師班」教做戲,過去兩次都大獲好評,不少圈中人也報讀過課程,今年5月他們將再次開班,到底這個「大師班」是怎麼一回事?當然由兩位主腦來講解就最好。

甄:我們做的「大師班」,是較為深造的課程,基本上選擇學生也會偏向本身已是藝人的演員,有些資深的如林嘉欣、梁小冰等,當然也會有一些新人。

黃:在芸芸學生中,張敬軒是令我最印象深刻的,他很突出,完成課程後整個人都改變了,無論舞台還是日常生活,這不只是他自己說,周圍的人亦對他改觀了。

甄:每個人的發展都不同,新人如白只等都很出色,但演技終歸需要研究的,無論你在何處學,只要真的熱愛這件事,你就會不斷去探索,不能只是自戀,反而會尋求突破。

秋生和華仔自90年代起已合作過多部電影,兩人友情深厚,現在更一起組織劇團,探索電影以外的範疇。

和劉德華合作

談到組成劇團的經過,不得不提一個人,就是劉德華,這位好朋友在秋生困難時幫了他一把,秋生也不避諱,直接說很感謝華仔:「其實整個過程好有趣,當初打算組織劇團時要籌募資金,那時剛好家庭出了些問題,正當我為此煩惱時,有一天遇到華仔,他突然對我說想做一個舞台劇團,這個世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我對他說我正在準備成立劇團,因此我們一拍即合,很快便計劃好第一個production。」

要做演員別當戲子

秋生平時很少說話,但一談及演戲就會講很多理論,這都是源於對舞台的熱愛。開班授徒,秋生教的不是如何做戲,而是如何做人:「我是一個很喜歡思考的人,別人在說話時我會雲遊四海。我經常在想,到底怎樣的人、怎樣的社會才需要藝術呢?有些人會說,是在文明富足的環境下,人們才有閑暇去欣賞藝術。但又不然,你看看,其實人類是一開始已經有藝術存在,如法國的洞穴內有壁畫,原始人都會把牛、羊等動物畫上去,未必是富足的生活,人們在悲痛時也會畫畫,求雨時也會跳舞。藝術是一樣很抽象的東西,不能吃又不能溫飽,但偏偏就是人類這個物種才會有藝術,why?這些哲學性的問題,很難找到答案,但我深信藝術和人的生活是不能分割的。要說實際的夢想,成立劇團後最希望就是有自己的劇場,但在香港這個地方來說有點困難。」

你問我如何面對人生低潮,我只能說「放棄」,舉手投降接受它就是了。「願意的被命運帶着走,不願意的被命運拖着走」,選擇前者會輕鬆一點。
黃秋生

最後一次拍恐怖片

藝術家彷彿天生就是一種波折重重的人,黃秋生也不例外,他的過去大家上「維基百科」就能輕易看到,但問到如何面對不如意時,他一臉看透世事的表情,然後說:「這幾年我就是最低潮,早十多二十年前大病時,還有人找我拍一兩部戲,《野獸刑警》時仍然有主角做,有片酬可以醫一下病。現在幾乎沒有,不要看我好像經常出鏡,但其實只是客串,有些只開工兩天,酬勞只有一封利市,家中又發生很多事,一波三折。雖然新作《失眠》我是做主角,但拍完後就想封刀了,這真是最後一次拍恐怖片,這套是我電影生涯中最瘋狂的一次,勉強拍完後我決定不再做這種角色,覺得夠了。正如你叫劉德華再做『華Dee』,他都不會願意。」

「你問我如何面對人生低潮,我只能說『放棄』,舉手投降接受它就是了。『願意的被命運帶着走,不願意的被命運拖着走』,選擇前者會輕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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