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女孩】性別轉化 時尚回到1920年

撰文:黃立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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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丹麥女孩》(The Danish Girl)本周四(2月25日)上畫,讓史上第一位變性人、原名埃納韋格納(Einar Mogens Wegener)的莉莉易北(Lili Elba),他的故事呈現銀幕。雖然電影、小說及1933年出版的回憶錄Man into Woman: The First Sex Change,三者間的演譯角度迥異,時尚與藝術始終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元素,我們將一連3天分3個部分閱讀。
第一部分先從埃納穿上女裝,充當妻子的人像模特兒開始,看這一場早於1920年代便發生的性別重置,藉以理解男、女著裝在當時的象徵意義。(系列報道三之一)

在《丹麥女孩》裏,格爾達為丹麥皇家歌劇院次女高音奧娜繪畫全身像,只剩下腿沒畫,之後奧娜爽約,格爾達只好請求丈夫埃納換上絲襪、套上淑女鞋,充當奧娜的雙腿。(環球電影提供)

妳深愛着丈夫,那怕他變成女生,妳繼續以「女同志」的姿態跟他相愛。直至他徹底改變性別,法律迫使妳倆分離。

說的是改拍自同名小說《丹麥女孩》的真實情節。主角埃納韋格納的妻子格爾達韋格納(Gerda Wegener),見證了丈夫變性的經過,作為人像畫家及雜誌插畫師,她用女性時裝喚起丈夫內心的異性靈魂,以1920年代最流行的派對聚會鼓勵丈夫以女裝姿態示人,然後用畫筆記錄丈夫與裙子的關係,側寫並記錄了那個年代建基於時尚的性別轉化。

格爾達與埃納同樣是畫家出身,不過她專注畫人像,丹麥皇家歌劇院次女高音奧娜(Ulla Poulsen Skou)是格爾達最常繪畫的對象。其時她正為奧娜繪畫全身像,只剩下腿沒畫,之後因為奧娜爽約,格爾達只好請求丈夫埃納換上一雙絲襪、套上一雙芥末黃的淑女鞋,作為奧娜的雙腿。當然,初嘗易服滋味的埃納不免叫苦連連,卻又不自覺地被奧娜的白色裙子征服。

「她的肖像只剩腿沒畫,我需要一雙腿。」
格爾達韋格納(Gerda Wegener)
電影中漢斯(Hans Axgil)是埃納的兒時好友,長大成人後的造型是當時典型的男士形象:紳士造型覆蓋着強壯的身軀。(環球電影提供)

紳士的束縛

1920年代,普遍歐洲男性仍然受着英式傳統紳士服的影響,生於丹麥的埃納亦不在話下。稱身的剪裁、厚實沉重的羊毛法蘭絨面料、深沉的色調、整齊的鈕扣和緊貼胸膛的袋口設計,構成當時紳士的穿衣標準。講究精準的剪裁,反映着男性當時嚴謹的生活態度,彷彿仍殘留着工業革命後遺留下的事業心。那時社會上幾乎每個男人都擁有一件以上的西服,用於工作及社交,像種近乎貴族式的道德規範;加上戰後普遍魁梧的身軀也讓西服的外貌變得更寬更粗,兼容着傳統紳士態度和男性的粗豪,這也是其時普遍男性的社會形象。

奧娜裙子的啟蒙

相對於西服的粗與重,女裝展現的是仍相對女性化的細而輕。雖然那時已有不少劃時代的時裝設計師出現(例如反緊身束胸衣的法國時裝大師Paul Poiret),但普遍上女裝仍以傳統女性風格為主導。就如這襲奧娜的裙子,雖現已無從考究其真實面貌,但從電影及格爾達的真跡中或可窺探一二:收腰的線條、絲緞內層、抽紗的表面,像女性軟滑的身體,也無可避免地惹人聯想到當時柔弱的女性社會形象,以及無法上游的事業狀態。這兩種相對的物料,猶如當時男女間兩種相對的社會角色和地位。

埃納第一次穿上女裝,為格爾達完成這幅畫作《穿著芭蕾裙的奧娜.波爾森》(1927)。

早已習慣粗糙面料的埃納,當然未能一下子接受絲襪與女鞋。當他正想放棄迎合妻子的要求,格爾達彷佛早看透埃納心中的願望 ── 觸摸奧娜的白色裙子。或許她不過為了完成畫作,又或的確想一圓丈夫所願,總之她脫下了丈夫的衣服,替他換上了奧娜的裙子。輕曼的紗線與柔滑絲綢,最終喚起埃納體內的女性靈魂 ── 莉莉易北。

 

待續:【丹麥女孩】解放身體 派對上的女裝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