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評】林鄭月娥由上而下的創科政策,市民只會是旁觀者

撰文:鄒崇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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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公眾的焦點皆落在《施政報告》的房屋部分,而我數周來也忙於撰寫相關評論。但林鄭月娥其實同樣重視創新科技、智慧城市和創意產業,將它們放在一個相當重要的位置(第69-96段),又宣布親自主持相關的高層次督導委員會(第83段)。此還未包括其他與創科及創意有關的計劃,例如「青年共享空間計劃」(第272段)。

Fulfilled vs. Hungry

一面讀施政報告,一面我想起蘋果教父喬布斯。假如喬布斯的金句是「Stay hungry, stay foolish」,則特區政府的思維大可稱為「Stay fulfilled, stay smart」。

《Whole Earth Catalog》的最後一期,寫着「Stay hungry, stay foolish」,成為了蘋果教父喬布斯的金句。(網上圖片)

喬布斯的金句來自2005年他在史丹福大學的一篇演詞。據他所說,「Stay hungry, stay foolish」源於一本名叫Whole Earth Catalog的雜誌。在1970年代喬布斯仍很年輕之際,那是前衛文青人手一本的讀物,從生態環境的角度探討未來的各種可能性。那年代當然還未有互聯網,喬布斯稱該雜誌為印刷版的google——它是年青人探索世界的門戶。

在1970年代中Whole Earth Catalog出版的最後一期,刊出了一幅疑似在中西部荒涼郊野的公路照片,路旁只見一堆堆的雜草和一條條的電線杆。「彷彿你會站在路旁截順風車那種場景。」喬布斯說。照片之上則寫著「Stay hungry, stay foolish」的反白小字,象徵著雜誌停刊前對讀者的期許。同一時期,喬布斯就在養父母的車房,和友人創辦了蘋果電腦。

旁觀者vs.擁有者

當然你或會反駁道:由政府牽頭推動創科及創意產業,自然有賴整全及長遠的規劃,不可能像嬉皮士或山寨廠般,單靠玄之又玄的靈光一閃來行事。這其實正正就是我最想指出的,政府以自上而下的行政指令、官僚主導的方式推動產業發展,而無法引入自下而上的參與,以及建立一般市民的擁有感,最終很可能會變成扼殺、而非推動創科或創意產業的手段。

例如作為旗艦項目之一的河套區「港深創新及科技園」,面向的是「粵港澳大灣區」的創新產業群。政府投入巨額的創科基建投資,卻位處遠離市民日常生活的軌跡。將軍澳的數據技術中心和先進製造業中心亦然,標榜的是自動化和無人化的運作模式。這些都正是上佳的例子說明,政府為創科及創意產業設下很高的門檻,非等閒之輩很難參與其中。

又例如《施政報告》用了不少文字,來說明政府將如何推動「智慧出行」,包括更換智能化的路邊泊車咪表(第82段)。市民只能以被動的消費者或用家身份,「被灌輸」各類創科產品或智能消費,「被餵飼」更方便和舒適的城市生活。除非能晉身成為政府的承辦商(或許已擁有逾億身家),否則一般市民只是創新科技或智慧城市的旁觀者,不是真正的擁有者。

政府表示,首批青年共享空間將有10個業主參加,提供9萬平方呎空間。(林若勤攝)

以剛公布的「青年共享空間計劃」為例,最吊詭的地方莫過於如張建宗所言:空間並不符合演藝的消防條件,「表演用途並非計劃的出發點」。或許未來這些空間還會像康文署的公園,在門口貼著幾十個「嚴禁xx」、「嚴禁yy」的告示。如此最終又會有那些文青或偽文青,會被吸引到這些如溫室般的「被共享」空間,使用這些「Stay fulfilled, stay smart」的「被創新」空間?衷心希望這不會變成青年版的「蛇齋餅糉」。

(文章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