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馳系列】包龍星的尚方寶劍 「上斬昏君下斬讒臣」的現實

撰文:司馬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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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起膾炙人口的《包青天》電視劇,除了「包黑子」黑黝膚色為人印象深刻外,劇中的刑具如狗頭鍘、「上斬昏君、下斬讒臣」的尚方寶劍,更是當中經典,後者「尚方寶劍」更在周星馳《九品芝麻官》給惡攪,這次便為大家介紹這個經典「兵器」!

「尚方寶劍」的「尚方」,實有皇家御制所賜。在先秦時代「尚」是掌管帝王之物之意,戰國時已有尚衣、尚冠。尚書等。兩漢時代,官僚系統有分為政府(國家)編制和皇家(私人)編制,我們常聽聞隋唐時代負責報行政務的「尚書」,在兩漢時代仍只屬皇帝私人秘書,而「尚」便有皇室含意。

▍尚方劍斬奸臣出於漢代

《包青天》劇中,尚方寶劍「上斬昏君、下斬讒臣」的情節,應該借用自漢代「朱雲請劍」這一故事。根據《漢書‧朱雲傳》,漢成帝時有一名臣朱雲,為官正直不阿,因而得罪朝中不少大臣。有次朱雲上書切諫,怒斥朝臣尸位素餐,請賜「尚方斬馬劍」斬佞臣安昌候張禹(成帝老師)以厲其餘,結果成帝以朱雲恣意犯上大怒而遭拖出朝議遭誅。

漢代時,設尚方令一職專掌為皇家專門工廠。故事中的「尚方斬馬劍」,指由皇家專門工廠鑄造的斬馬劍,而這把斬馬劍至今不傳,但宋代人薛季宣在其《浪語集》中曾載見過此劍,按照他所見,這柄尚方劍有個劍匣,過了一千餘年,竟然都沒有鏽蝕,品質非常之高! 

電視劇中,包青天集法官與檢察官於一身,遇到有勢力人士還可以拿出「尚方寶劍」作絕招!那麼宋代有沒有「尚方寶劍」?

根據宋朝司法制度,一如中央相權強調分權與制衡,檢察和「法官」是兩班人負責,即使是審訊也要經過最少三位不同「法官」審理,三位「法官」先後一致裁定有罪,才可定罪。而在文獻中,宋人仍會稱皇家製造的工藝品為「尚方」,而皇帝所賜劍仍會稱為「尚方劍」,但宋代尚未有賦以「尚方劍」生殺權力,所以包青天根本沒可能有這把劍出場。

現在的包青天故事,主要源自於明清的平話小說,不其然會將明清的情況套落宋代人身上。例如「尚方劍」被賦與專斷權力,便最起碼是元明時代才發生的事。

 

▍尚方寶劍不是人人可斬

據《宋史》記載​,道士張留孫曾治癒了元世祖忽必烈皇后的病。(圖片擷取自:http://bit.ly/32XY0hC)

據《宋史》記載​,道士張留孫曾治癒了元世祖忽必烈皇后的病,而被賜尚方鑄寶劍。這劍雖有身份象徵,像告訴人皇帝賦張留孫權力,但還未落實用於政務和軍事。

一直到了明代,不論邊疆、流寇或倭寇頻頻為患,戰事日繁,才出現皇帝以賜劍及大將,作為大將在外有專斷殺生,節制軍權以便宜行事的權力,可是大將雖然有尚方寶劍在手,可是按規定不是所有不聽話的人可隨意斬殺。
 

例如明朝楊鎬獲明神宗賜尚方寶劍,皇帝便說明只能殺總兵以下官員,而且生殺權只限自己管區範圍。有時皇帝反悔,可能會以其他罪名了結獲賜劍的大將,最著名者例如明末袁崇煥,獲崇禎賜尚方寶劍,在前線斬殺跋扈的毛文龍,怎料卻讓明軍於戰局朝失勢發展,最後崇禎後悔不矣,加上誤信讒言,最後以通敵罪名捕殺袁文煥。

簡言之,「尚方寶劍」有獲皇帝軍事授權之意。由於古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為,皇帝會以賜贈某些兵器,象徵授權一定權力與將師調動軍事資源,甚至先斬後奏,當中如「旌節」、「斧鉞」和「尚方寶劍」便是較著名者。可是這些信物只涉殺生,而一旦涉及調兵,為免給人訛傳聖旨發動叛變,象徵兵器或改為信物,而這些信物以一對為特徵,皇帝主帥各執一邊,能相合才為有效,「虎符」便為當中一例(後來有如魚符或龜符)。

總結而言,「尚方寶劍」這類被賦與生殺權力、先斬後奏的象徵性兵器,應該起源於明代,而且涉及軍事權力,只有武將才能有機會獲賜予,文官包青天不論在時代和職系,都不可能有這件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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