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字母只得23個

撰文:陳子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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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字母有26個,在今日已是我們的生活常識。我們常稱呼英文的拼音字母為「英文字母」,但其實很多西歐的語言都在使用這套字母,正確而言它們應被稱為「拉丁字母」。

字母的起源

在語言學上,這套字母被稱為「拉丁字母」——那是古羅馬人語言「拉丁文」拼寫所用的字母。話雖如此,但字母本身並非由羅馬人原創。從考古的資料上看,拼音文字的歷史雖然比象形文字來得晚,但也應該有相當長的歷史。先民有口語而沒有文字,拼音字母比起象形文字更直接地將口語轉化為書寫文字,故此即便今天世界上大部分的語言都是以拼音字母作書面表達,只有少部分像中文的文字是由象形文字演變而成(即便像日文中夾雜了大量漢字,但其本質上仍是一種拼音文字)。

歐洲的拼音字母最遠可以追溯到古希臘時代。在古希臘文成形之前,在克里特島就發掘出早期的希臘文字母「線型文字」(linear)。這些字母明顯是參考自居住於地中海東南岸的腓尼基人(Phoenicians)所用的字母;而腓尼基人的字母也可能受到位於兩河流域的楔型文字所影響。古希臘的字母大約在公元前8世紀開始定型,共有24個字母(包含7個元音,17個輔音)。由於古希臘文明的傳播,希臘字母也成為古代歐洲中常用的字母。公元前四世紀,馬其頓帝國征服了歐、亞、非三大洲大部分的已知世界,更進一步將希臘字母推廣到世界各角落。希臘化的國家最遠曾經去到今日中亞的阿富汗一帶,故此在這些地區也可找到古希臘字母的足跡。

腓尼基字母(左)與希臘字母(右)。(Wikimedia Common)

羅馬人所用的字母也是參考了希臘字母所作成的。由於羅馬帝國的政治與軍事擴張,拉丁文和字母也被帶到西歐。即使羅馬帝國覆亡後,拉丁字母在西歐也發揮着重要的功用。例如,日耳曼和凱爾特等本來沒有書寫文字的民族,借用了拉丁字母去拼寫他們的語言(雖然他們的語言本身與拉丁文在語言學上並不屬於同一語系,也沒有直接的傳承關係)。

在歐洲東部,希臘字母則比較流行。公元九世紀,保加利亞人以希臘字母的基礎發展出一套適合斯拉夫語族的字母,稱為為西里爾字母(Cyrillic)。由於泛用於斯拉夫民族之間,所以又稱為「斯拉夫字母」。今日的東歐,有很多國家都採用西里爾字母;而由於俄羅斯在近代對中亞有很大影響力,所以像蒙古等遠在東亞的國家也利用西里爾字母拼寫他們的語言。

歐洲字母分佈圖:(綠色)希臘;(藍靛)希臘與拉丁;(藍)拉丁;(紫)拉丁與西里爾;(紅)西里爾;(橙)喬治亞;(黃)亞美尼亞。(維基百科)

 

字母大不同

不過,無論是希臘或是拉丁字母,初期都不像我們現在所使用的。首先,早期的字母沒有大小楷的分別,而只有大楷的書寫方式。在莎草紙等軟性書寫媒體傳入歐洲前,書吏只能於石碑等媒體上書寫。由於早期書寫工具欠缺柔軟度,故此只能使用筆劃以直線為主的大楷書寫。但隨着軟性書寫工具的普及,書吏開始使用另一種更方便書寫的字母書寫,於是產生了大小楷的分別。但由於文化習慣,今日大部分的石碑仍習慣以全大楷書寫。

另外,字母的數量也與我們所使用的不甚一樣。古希臘字母定型為24個,一直沿用至現代希臘文。但拉丁字母最初並非有26個,而是不斷演變。羅馬時代的拉丁字母,只有23個(包括3個不常用),當中沒有我們現在的「j」、「u」﹑和「w」。字母「j」本身並不存在,而是後來由「i」這個字母演變出來。在英語中,「j」的發音多數為「dz」,但其實本來的發音應該是「i」。舉例說,「Jesus」這個英語,本來的拼寫應為「Iesus」,發音與中文的「耶穌」相似。而「u」是來自於「v」——今日兩者發音亦相似。而「w」是重複的「v」(double v),主要用於拼寫日耳曼語的發音。有些早期的文獻中「w」是寫作「vv」。所以,今日我們所用的英文字母,其實也經歷過很長的發展過程。

 

以征服者威廉攻打英格蘭為故事的貝葉掛毯中,就可看到中世紀仍會以VV拼寫W(紅圈為William)。(網路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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