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大學畢業的疑惑:做記者定考AO?

撰文:胡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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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唔上堂,鬥走堂,走得愈多愈叻……嗰覺得自己好勁,其實係蠢到死。做學生,得嗰幾年,應該好好享受做學生嘅身分;O camp 好無聊,hall 好殘,都試下啦;冇食過 NA 嘅 17 蚊熒光咖喱飯,老咗有咩嘢講。
胡頁一
人文館、NA Can(中大新亞書院食堂)、檸檬批,同熒光咖喱飯,就係我嘅大學歲月。(網上圖片)

我係十幾廿年前新聞系畢業嘅老餅。人文館、NA Can(中大新亞書院食堂)、檸檬批,同螢光咖喱飯,就係我嘅大學歲月。

唔知點解好多後生仔鍾意讀新聞系,我地嗰個年代係咁,好似好正義。為公義發聲。

最重要嘅 push factor 係阿爸安排咗我喺 law firm 做 intern,中六程度識做咩吖,悶到嘔,自此立志一定唔做律師。阿爸英明一世。

後來仲一不做二不休,擅自連 UT (多倫多大學)嘅申請都取消埋。

新聞系,咩人都有。大把人拎住 8 個 A 同 10 個 A 入嚟,嚟到先發現天外有天,係打擊不可一世後生仔嘅最佳途徑。有人日日唔沖涼唔上堂,原來早已經係攝影大師;超級文靜成個 sem 講嘢唔夠 5 句嘅四眼仔,日文達 native 程度;又有人係兼職 model,十呎後面都聞到香水味。

鬥唔上堂,鬥走堂,走得愈多愈叻;老咗先發現係傻仔。

後生嗰陣,咩都想快過人,唔想同其他幾十個同學一樣,想快過人開始拍紀錄片,快過人搵錢。靠新聞系個名做補習,試過收市價 5 倍人工,教一個讀喇沙嘅竹升仔中文,大宅工人次次煲定冰糖燕窩。加埋 freelance,夠個個月去日本玩。除咗搵錢,就係日日走堂拍片剪片。

嗰時覺得自己好勁,其實係蠢到死。

做學生,得嗰幾年,應該好好享受做學生嘅身分;O camp 好無聊,hall 好殘,都試下啦;冇食過 NA 嘅 17 蚊熒光咖喱飯,老咗有咩嘢講。

搵錢,仲有成世可以搵。

自以為是,也是青春的標誌。

畢業當年最睇唔起嘅工,係考 AO,不屑 ;做 GIS(政府新聞處),更不屑,梗係做新聞啦,做咩 GIS 吖,答埋啲無聊問題,仲要 24 小時轉班制。

AO 起薪 4 萬幾蚊,全香港人工最好嘅電視台,係 $13,800;明報 $7,000。死都唔肯考,以為入電視台捱騾仔就係不為五斗米折腰。

當年好識諗考到政府工嘅同學有三個,兩個 AO 一個 EO。而家一個係財爺左右手,眼利嘅話,財爺出訪嘅政府新聞處片段可以見到佢,政府總級表 39 點,8 萬蚊個月。

真心 proud of 呢位同學。

當年好識諗考到政府工嘅同學有三個,而家一個係財爺左右手。(資料圖片)

如果讀新聞系和做新聞是為公義發聲,十幾年後,你會發現,你做到嘅改變真係好少。我相信喺建制裏面都好難,但建制外,更難。AO 同學常常埋怨自己朝七晚十二瞓晒身搏晒命做的 policy 嘥氣,但我地做嘅嘢,有時候更 shallow。

做傳媒嘅最大問題係不學無術,唔好話人地,我話我。

好似樣樣都識啲,其實咩都唔識。報道佔領華爾街運動系列,惡補美國嘅金融經濟;日本右翼興起,驚住有新一輪嘅軍備競賽,就研究晒所有日本同美國嘅戰艦。只係想令自己做緊嘅嘢,盡量 substantial 少少。

讀書嗰陣,成日介意讀緊嘅考試考唔考,係唔係 out of syllabus,唔考就唔讀,走精面,又以為讀歷史係最廢嘅事;其實唔係,大學唔係 technical school,唔駛急住學影嘢學剪片,呢啲嘢,返工兩個禮拜就識。大學,係一個做學問,同學人格修養嘅地方。咩都好,應該揀一科自己真係有興趣嘅,好好咁對幾年。

走精面,唔係人生裏面嘅成功。

到而家都冇結論,做電視台好?定考 AO 好?或者,冇咩好唔好。後生嗰陣成日都諗,咩先最著數。人老咗先知,世界冇著數,冇不勞而獲,份份工都有辣有唔辣,如果真係讀完歷史去教書,可能又係悶死我。飛嚟飛去環遊世界 N 次之後,又諗下日日 07 返到 office、但間屋貴我 4 倍嘅 AO 同學……所有選擇都係好嘅, 睇你點揀。

(本文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