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區夠我威】中西區奪冠擁117名木 離島最少僅4棵?

撰文:黃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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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前西環般咸道1棵「古樹名木冊」內的石牆樹倒塌,其後政府斬去其餘4棵非古樹石牆樹,引來全城關注。但原來除了這幾棵石牆樹,中西區還有117棵古樹,屬全港最多古樹的地區。

中西區其實也綠樹處處。(鍾偉德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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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界昔多農地少種樹 名木冊不包風水林

樹影婆娑,微風吹過,這裏不是郊外,而是中上環一帶。根據《古樹名木冊》,中西區有117棵「古樹名木」,最少古樹的則是觀塘區和離島區,分別只有4棵古樹。

郊區理應最多空間讓樹木生長,為何古樹數目卻這麼少?「樹博士」香港大學地理學系講座教授詹志勇解釋,新界發展較遲,樹木種植亦因而較遲。「昔日新界都是農地,農地不會怎麼種大樹,除非是鄉村,但都是一、兩棵。到發展時也可能會被斬。」

至於歷史最長達三百年的香港風水林樹木,原來並無列入《古樹名木冊》,據當局網站顯示,名冊範圍只涵蓋市區未批租政府土地及鄉村郊遊勝地。記者就此向當局查詢,局方回覆指會定期為納入名冊之樹木護養,如風水林位於私人土地,會涉及私人物業業權和管理問題,未有計劃將其納入古樹名木冊。

局方又指歡迎市民就古樹名木提名。但據現時原則,名冊內樹木必須位處上述的市區或鄉村地,因而即使有人提名私人土地的風水林樹木,也未能讓風水林列入名冊。

《古樹名木冊》標準:
位於樓宇密集區的未批租政府土地或鄉村地區的旅遊勝地
大樹(相比同樹種一般大小)
珍貴或稀有樹木品種
古樹(例如樹齡超過一百年)
具有文化、歷史或重要紀念意義的樹木;以及
樹形出衆的樹木

公園往往藏着百年古樹。(鍾偉德攝)

公園庇蔭留下古樹 公園以外:倚傍石牆絕處逢生

新界遲開發,觀塘區亦在1950年前後才開始大規模發展,原有的樹木卻因發展而斬去。中西區則是香港在1841年香港開埠以後首先發展的地區之一,早期種下的樹,受動植物公園和香港公園庇蔭而保留下來——在現時古樹名木冊名單中,有24棵古樹位於1864年開放的香港動植物公園,9棵位於前身為域多利軍營的香港公園。

但當年有更多樹木被斬去——在1880年代,樹木和發展的拉鋸已經開始,詹志勇《細說榕樹》一書提到,1883年植物及林務部監督Charles Ford曾向立法局提交報告,抱怨大量樹木因道路改建和發展騎樓而被斬去。

然而,當年「留一線」的工程設計,讓樹木有了生長的機會——中西區部分地段屬削坡而建,初年混凝土不普及,護土牆都用中國傳統砌石法砌出來,不完全把縫隙封死,植物種子隨風和雀鳥散播,掉到縫隙中,其中生命力強的榕樹就在縫中生根發芽,形成石牆樹,到了今天中西區已有227棵石牆樹,當中27棵為古樹名木。

榕樹生命力強,加上中西區的石牆,讓類似這樣的風景成為了中西區的標誌。這兩棵石牆樹雖未獲列入古樹名木冊,卻也是中西區經典的風景。(鍾偉德攝)

發展刀口下 居民團體爭取保樹成功

然而石砌護土牆在1930年代開始式微,近年政府更以水泥灌漿封坡,令樹根再難以伸進縫隙中,加上挖路工程誤傷樹根,危及大樹的穩固度。近年發展的斧頭也再次來到眼前,2005年,在荷里活道警察宿舍(現活化成PMQ)被列入勾地表,政府計劃移除外牆上的10多棵石牆樹,但在居民和保樹團體爭取下,最終得以保留。

同年在堅尼地城科士街,三堵全長180米的石牆和其上的20多棵石牆樹,亦差點因為建港鐵站而被砍伐清拆,在居民和保樹團體發起運動下,成功爭取改變車站出口以留樹,有份參與保樹的詹志勇還與港鐵出版了《石牆樹保育》一書。現時科士街石牆樹已獲港鐵列入沿線景點之一,也繼續為行人遮蔭。

去年香港高等教育科技學院(THEi)環境學系更發表針對澳門古樹的研究,指古樹名木因樹冠較大,比起普通的都市樹木更能改善空氣質素,每棵古樹每年平均可清除1公斤空氣污染物,以香港目前列入古樹名木冊的500多棵古樹計算,每年就可清除500多公斤空氣污染物,省下部份處理空氣污染的成本。

古樹的存在,可印證歷史,也是平衡環境的重要元素。而讓古樹成為古樹的條件,除了是公園的庇蔭,原來還可以是石牆——在發展的同時,未來香港是否能重新為環境「留一線」?

綠樹成蔭,靠的是一道沒有填滿水泥的石牆。(鍾偉德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