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員辭職做便利店 獨愛返夜無拘無束 同拍檔食西瓜大閘蟹

撰文:郭雅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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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一下,如果你在網上搜尋「便利店」,出現得最多的結果是劫案,短短的篇幅,誰曾在意?
阿菁因厭倦文職的沉悶轉做便利店店員,至今快一年了,而且大多是上通宵班。
城市正在沉睡,長夜漫漫,阿菁與另一位女同事如何度過?晚上的客人會是怎樣的?危險嗎?有多少人會如林鄭月娥,人有三急, 經常到便利店找廁紙?

20多歲的吳菁當通宵更便利店員前,曾從事朝九晚五的文職,她說舊工沉悶、同事沒趣,「真正工作只消半天就完成,日日坐在寫字樓不知幹什麼。」經做便利店經理的舊同學介紹,她每天下班後就到便利店當兼職三數小時,後來索性辭去文職,當起通宵更店員,一星期6天,晚十一朝七,她說辛苦但快樂。

替狗仔粉阿姨雪啤酒 鄰店互相取暖

深宵時分,絕大多數的店舖都關門了,行人也沒有,即使想逛街,也沒街可逛,所以阿菁在休息時間都只躲在店內玩電話,有時與隔籬通宵食店的阿姨吹水,長夜漫漫才不至悶得發慌。「隔籬狗仔粉的阿姨不時會過來買啤酒喝,然後一起吹水,很開心的!」阿菁瞇起眼笑說。「但她不能留那麼久,啤酒喝了一點又放回雪櫃,然後再回來喝,哈哈!」如果你經過阿菁的店,搞不好會拿到開了罐的啤酒。

阿姨還會帶食店的東西請阿菁和她拍檔吃:燒賣、狗仔粉,什麼都有。阿菁也曾跟拍檔一起吃大閘蟹、西瓜,「吃西瓜那次,我們用了便利店的膠刀切了很久也切不開,幸好阿姨過來,借了一把真刀給我們!」阿菁說時,那位阿姨剛巧進來拿些紙皮去鋪食店濕滑的地下,阿菁指着她又開懷地笑起來,阿姨臨走不忘調侃阿菁是否要當明星上電視、報紙。

每月最後一個星期三凌晨是「返貨日」,阿菁和拍檔起碼要搬了十數箱飲品。(郭雅揚攝)

清晨阿伯就出現 從來都是一個人

除了狗仔粉阿姨,阿菁還記得某些客人、他們的故事和他們買的煙:矮肥男會買「黑萬」;廚房男會買一打啤酒拿到打了烊的餐廳與兄弟喝,因為常來,經常說一些有一搭沒一搭的話,時而說要多幾個印花,時而把東西藏在袋內假裝偷竊;但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每天清晨5時都來買「紅雙囍」香煙的80歲伯伯。阿菁記得,伯伯說:他住在附近,自己有兩個老婆,兒女現在都不回來了,只有問他拿錢的時候才來探望他;前陣子他更給了小兒子幾十萬買樓的首期錢。

原來伯伯剛來時不太說話,後來漸漸熟絡才愈說愈多,買完煙就站在收銀機旁一直說話,一說就差不多兩小時,「其實他只是想有人聽他說話。」阿菁說。幾個月以來,她從沒見過伯伯任何一個老婆跟他來。

便利店其實有廁紙賣  那貓糧呢?

深夜時份大部分的店都已關門,人有三急起上來都會跑到便利店求救。阿菁說曾有客人問有沒有貓糧,她只能無奈說聲「抱歉,沒有。」那有沒有廁紙賣呢?阿菁說:「其實有㗎!只是我們店太小沒賣,路德圍較大那間便利店有賣的!」

愛聽別人的故事,與同事相處快樂,阿菁在流失率高的便利店員行業算是資深了。她一樣在想後路:「其實我不太喜歡上夜班。以前返夜是因為想多賺點錢,薪金比日更一小時多幾蚊,但現在發覺這樣做下去……雖然自由,但要想想自己前路如何走。」因此,她申請了當便利店見習經理,「 想試下,當其他行業便不太想,  因為幾開心,我是喜歡做這行的。」

便利店的休息室堆滿雜物,不夠空間讓店員吃飯休息,僅能放袋及更衣。(郭雅揚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