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難民悲歌】直擊西洋菜街麥當勞不再通宵 露宿者嘆:唔知瞓邊

撰文:朱潔玲 梁穎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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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的旺角西洋菜街麥當勞, 是麥難民在鬧市中的棲身之所。不過店方指基於營運需要,由22日起取消24小時營業,改由早上6時營業至翌日凌晨1時。麥當勞終可乘夜歇息,不過一眾「麥難民」大嘆無處容身,個別人士騷擾食客,卻令他們無辜受牽連。

麥難民早被告知消息

周一(22日)晚上11時多,西洋菜南街斗大的麥當勞標誌映照街上的夜歸人。店內座無虛席,在一堆玩着手機的年輕人當中, 錯落地默默坐着一群「麥難民」。5、6位「麥難民」各有自己的「地盤」,低調地隱於一角,似怕打擾食客。 
 

還未待到一時正關門時份,在這間麥當勞度過了一年多個晚上的楊先生,選擇早點離場。他徐徐放下唯一隨身的黑色背囊,跟記者娓娓道來:「我在這住了一、兩年,今晚一到,他們已通知我們不可以再在這睡。經理認得我們,我們一下來便跟我們說。」他指平常自己睡在麥當勞旁的樓梯,一直循規蹈矩,「我們會洗乾淨,不會有臭味,又不會影響其他食客。」在他眼中,累事的往往是外來食客和內地遊客:「很多內地人購物團到了香港都會說,去麥當勞吧。他們霸佔位置,又把廁所弄得很不衛生,但又不光顧只在聚集,生意額自然不高。」
 

露宿者楊先生指不少人都依賴該分店廁所,提早關門後相信街道會更冷清。(鄧天傲攝)

內地食客加上個別露宿者在店內吵鬧,麥當勞員工對楊生等一眾「麥難民」並不友善,「他們從來沒把我們當成人看。」就在莎莎鐵閘門前,楊生的旁邊站著長滿白鬍子的譚生:「他們有時更會特意調低冷氣溫度,想冷醒我們,趕我們走。」 
 

去廁所要走兩條街 首晚在街頭坐天光

最近的24小時麥當勞, 距離這間分店步行約6分鐘,不過兩人並不考慮其他通宵營業的分店,「那些麥當勞只有很少廁所,且空調又會調得很低!」兩人均同聲說睡覺的地方事小,最重要是沒廁所,最近的廁所要走兩條街至洗衣街花園公廁:「這兒哪有廁所?要到後面很遠很遠!起碼走兩條街。」被告知今晚開始不能再在麥當勞睡,頓失「居所」的楊生和譚生首晚只能在街邊坐至天明,「現在我也不知睡哪兒!今晚先坐天光吧!」

根據太平山青年商會調查,全港84間通宵營業麥當勞分店有共有約334名麥難民。 (周景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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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時多,麥當勞員工陸續走到每位客人面前,「不好意思,我們要關門了。」沒有想像的驅趕與呼喝,只有時開時關的燈,與感覺又低了幾度的空調。走淨兩、三位熟睡的麥難民,麥當勞經理輕輕拍醒,着意他們離開。麥難民帶著還未清醒的頭腦與手中三兩家當,離開了他們寄以為「家」的地方。
 

市民陳小姐認為「麥難民」現象反映社會政策有漏洞。(鄧天傲攝)

麥當勞員工拉下鐵閘,楊生坐在門口一角,兩眼無神地直視前方,彷彿再刺耳的落閘聲,也與他無干。夜色已深,不再見熙來攘往的行人。掠過的微風有點冰冷,楊生稍稍擺正幾塊被風吹歪的紙皮,準備在街上度過他這個漫長的夜晚。

調查:麥難民5年升五成

太平山青年商會於6月推出「守望者-香港快餐店夜宿者調查研究」計劃,報告指全港116間24小時麥當勞中,有334名「麥難民」。太平山青年商會會長黃銳華建議,增加資源及撥款予福利機構和前線的服務團體,進行更多外展的工作,定期調查香港麥當勞夜宿者。西洋菜街「麥難民」不再,不過但麥難民現象的根本問題,又是否能得到真正解決?

回顧通宵時段的菜街麥記:

以往菜街M記通宵時份,人山人海。(陳珏明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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