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中有這麼一句:「城市不會洩露自己的過去,只會把它像手紋一樣藏起來,它被寫在街巷的角落、窗格的護欄,樓梯的扶手、避雷的天線和旗杆上,每一道印記都是抓燒、鋸銼、刻鑿、猛擊留下的痕跡。」有關痕跡,可以是靜止,亦可以是流動。如果說街角是土地沉默的耳語,那每一個切切實實活在土地上的「人」,則承載着這片名曰Tibet的土地的記憶——10年前的7月1日,青藏鐵路全線通車;有人預言,西藏面貌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變。攝影:羅君豪
那曲,金巴——「我不賣牛」——養着百多頭牛的金巴以為記者想買牦牛。一頭牦牛便宜的也要幾萬人民幣,記者眼見金巴身後就有「幾百萬」在緩緩踱步。在龍仁鄉的白吉一家住的黑色帳篷,正是由牦牛製成,金巴正是以此為生。被問到在城裏念書的孩子會否繼承家業,金巴不假思索的說「會」。 當雄,白吉與格桑美朵(左)。白吉笑說,他們一家基本上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充其量只會到城縣買買日用品、換換「小錢」;對上一次有外人進來家訪,已是三年錢前——白吉抱着的丹增康珠仍未出世。 攝於往日喀則路上的崗巴拉山。旅遊區的藏人已是非常漢化,亦會跟遊客討價還價;紅布下的商品還有北宋名畫《清明上河圖》,甚有玩味。 當雄,吉姆的孩子——小伙子是吉姆的孩子,同行司機請他吃零食,小伙子就走到帳篷拿一條油黃色活像炸麻花一樣的麵團回敬記者——記者心想,不是應該給司機大哥嗎? 當雄,吉姆的孩子——小伙子是也吉姆的孩子,似乎他不太會擺「甫士」呢。 攝於龍仁鄉某草場。孩子叫次仁達吉,甚是開朗,「漢語」流利--記者一行離開時正是達吉大喊「老闆再見」。 當雄,白吉的姨仔——草場男主人安多杰、女主人白吉一家十幾口同住,「姨仔」一直在記者家訪過程遠距離觀察。 堆龍德慶縣,格勒與友人——馬鄉半牧半農,盛產青稞,當地人尤愛有氣飲料,從七喜到啤酒,無一不歡。青藏鐵路就在村旁,然而格勒(左)謂其「對我們沒有意義」,因為當地青稞一般不會東進「內地」。 當雄,吉姆——「反正都是政府說了算。」興建鐵路破壞群山,這些年來雨水愈來愈少也是「山神的懲罰」。一家六口,有牛羊數十,未曾去過拉撒的吉姆如是說。 當雄,普布倉覺與次仁達吉——普布倉覺(左)與次仁達吉(右)在離家車程一個多小時的龍仁鄉中心小學念書,「漢語」講得非常流利,記者走時還向我們大喊「老闆再見」。記者答應會把照片寄到他們手上,心想或會偷偷把鉛筆跟一些小禮物「偷渡」過去。 浪子卡,卓瑪——「我不太喜歡拉薩,人太多、老闆也很壞」,曾到拉薩打工一年的卓瑪對記者說。往日喀則路上,在旅遊景點崗巴拉山遇上卓瑪,卓瑪謂旅遊生意「賺錢很難」,但當副業悠閒的過時間確實不錯——從拉薩回來後,卓瑪又再做起牧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