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內政兩大建樹 奧巴馬醫保前景難料 亮麗經濟數字埋隱憂

撰文:余偉邦
出版:更新:

在任近8年,美國總統奧巴馬在內政上花了不少心力,重振金融海嘯後的美國經濟,以及推動醫保改革,可說是其任內最重要的內政任務。無論在經濟復蘇、改善就業和推動醫改上,奧巴馬政府似乎都能交出了亮麗的數字,但數字背後的情況,其實隱憂重重。反對者一直認為,奧巴馬醫保是搞「社會主義」和「大政府」,而近期奧巴馬醫保近期出現的困難,更被保守派質疑反映了方案遲早玩完。到底醫保是奧巴馬最重大的功績,還是任內最大的錯誤?

要數奧巴馬任內政策,就不能不提《患者保護與平價醫療法案》(Patient Protection and Affordable Care Act),即所謂奧巴馬醫保(Obamacare)。醫療開支成為美國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根據世界銀行數據,2008年美國醫療平均每人每年開支高達7786美元,醫療相關開支總額佔美國國民生產總值約16%,是全球醫療開支最高的國家之一。奧巴馬醫保實行前,美國是發達國家中唯一沒有全民醫療保險制度的國家,超過4000萬人沒有醫療保險。即便已經購買醫療保險,申請破產人數中有約50%個案因無法償還高昂醫療開支而破產。

在奧巴馬醫保實施前,涉及美國政府資助的醫療保險方案只有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和醫療補助計劃(Medicaid)。聯邦醫療保險是為65歲或以上人士,以及部分65歲以下患有部分疾病患者而設。醫療補助計劃(Medicaid)是一個聯邦和州政府為低收入人士所設的醫療資助方案。獲得兩者資助的國民在全美國中只屬少數。換言之,美國65歲以下大多數國民,都難以享有政府資助的醫療保險。

美國國會2010年通過了奧巴馬醫改,重點包括:

(1)  建立統一的醫療保險標準。法案要求保險公司不能歧視已患病投保人,並規定保險中一定要涵蓋的醫療服務。

(2)  創建新的保險市場(Health Insurance Exchange),市場由聯邦政府及部分州政府建立,把保險按供款和賠償比例分為青銅、銀、金和白金四個級別。法案要求的醫療保險標準適用於此保險市場,政府不會與私人保險業競爭。

(3)  除特別豁免人士外,所有美國公民需要購買醫療保險,否則將要交付罰款。僱用超過50人的美國企業需要為員工購買保險。

(4)  擴大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範圍旨在提高醫療保險覆蓋率。包括覆蓋65歲以下、低收入人士可獲政府資助購買保險。

Obamacare實施後,官方聲稱政策取得相當可觀的成效,全國接近2000萬人獲得醫療保險,超過九成美國公民理論上都能享有醫療保險。據《美國城市研究院》(Urban Institute)數據,在全面落實奧巴馬醫改的州份中,未參保人口比例從16%下降至7.5%。

然而在數字背後,並非所有人都能從奧巴馬醫保得到好處。奧巴馬醫保的受惠人群,大多集中在之前無法享受保險的低收入者階層,他們可以通過政府補助,把保費降低在家庭收入的10%以下。但對大量美國中產而言,奧巴馬醫保反而讓醫療保險變得昂貴,因為他們既得不到政府補貼,與此同時保費卻出現了愈來愈高的勢頭。據美國傳媒披露, 2017年保費將會大幅上調。由聯邦政府主導的39個州保險市場中,以一名年滿27歲的參保人選擇醫保銀計劃(Sliver plan)為例計算,2017年保費將上升22%;在一些州份,保費增幅就更驚人,例如在亞利桑那州,有醫保項目的保費足足急升了一倍。

奧巴馬醫保在實際運作中的最大問題,就是很多投保人都是身患長期疾病、又或因為患了大病才急急來投保,大病一完就斷保,這自然令到參與計劃的保險公司面臨巨大財政壓力,結果他們只好向身體健康狀況較佳的人(尤其是年輕人)大加保費,但這卻導致很多人嫌貴不肯投保,導致整個投保計劃陷入更大財政壓力。

由於生意愈來愈難做,不少保險公司亦寧可退出政府醫保市場。2016年有298間保險公司參與政府保險市場,但在2017年就銳減至228間。保險公司退出帶來廣泛影響。彭博社(Bloomberg)估計自2017年起,全美國範圍內將有32個州約140萬人將不能繼續受惠於奧巴馬醫保帶來的保障。從全國來看,民眾能夠選擇的奧巴馬醫改計劃也在減少。以北卡羅萊納州為例,目前有3間保險公司提供奧巴馬醫保,但在明年,只剩下一間公司繼續提供。北卡羅萊納州保險專員Wayne Goodwin表示:「華盛頓要重新審視醫保計劃。」

經濟復甦 平民受惠有限

2009年奧巴馬上台之時,恰巧是美國金融危機的最艱難時刻。奧巴馬上任後,透過減稅、獎勵以及增加投資等,創造更多就業職位,最終令美國走出經濟衰退,股市回升,政府財政赤字大減,房地產市場擺脫了次按危機,而就業情況的改善尤其明顯,失業率從10%回落至最近的5%,被視為奧巴馬在經濟領域上的最大功績。

然而,就業數據不反映一切,工種及工資水平也是個重要指標。數據顯示,出現就業增長的行業都只集中在收入偏低的服務業,例如私人看護(年薪中位數為20,980美元)、快餐店職員(年薪中位數為18,910美元)、零售售貨員(年薪中位數為21,780美元)和客戶服務主任(年薪中位數為31,720美元)。

而且薪金增加也不是人人受惠,根據經濟學家賽斯(Emmanuel Saez)所指,2009至2014年期間,超過一半的工資增長都是去了收入最高的1%人的褲袋內,他們的人工最少增加了27%,惟其餘99%的打工仔,人工只是增加了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