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輯】天津出租屋背後的故事:外鄉人蝸居努力求生存 

撰文:吳梓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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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百年歷史的「文物級」的古老住宅,到近年才剛與起的長租公寓,天津都應有盡用,而住在其中的租戶自然亦各適其適、分別來自五湖四海,各自擁有不一樣的租房故事。

今年44歲的老馬為黑龍江人,平日在天津和平區當清潔工人,他補充指:「就是倒垃圾的。」他每天都要在凌晨4時至6時出門工作,其後下午亦需幹活,惟有在這兩個時段之間可有幾小時的空閒睡個回籠覺,或喝上半碗酒看看劇。(視覺中國)
今年已是老馬來到天津的第5年,老馬一直住在天津和平區的新華里。他與另一工友合租的這間小單位大約只有七八平方米,月租450元(人民幣.下同),每人分擔225元,5年來房東都沒有漲過房租。 而其單位所身處的兩層小樓為日本租界時期的建築,已有上百年歷史,有人說這裏曾是兵營,有人說這裏曾是監獄,還有人說這裏曾是妓院,但老馬就指:「是甚麼都無所謂了。」(視覺中國)
老馬表示,當地周圍已沒有更便宜的房子了。而他所住的那裡就已經住了近十戶人家,當中老馬住的是一樓,橫豎兩張床已佔去單位的大半空間。(視覺中國)
至於老馬的妻子與孩子則都在老家,幾乎不來天津,老馬表示:「來了也住不開,平時打打電話就得了。」而老馬所居住的單位,房間窗戶都被封死了,為了透氣他平日都開着門。至於大門上的財神爺則是是老馬今年新貼的,在燈光照射下,屋裏就以財神爺最為發亮。對於天津早前下雨,積水正好淹到床板的位置,老馬僅表示:「還能怎麼辦?在床上湊活睡了一晚。」(視覺中國)
同樣是居住在天津日租界這區域、來自山東的茂升夫婦在不足20平方米的小屋中被拍下了這張合影。茂升妻子玉娟今年1月被診斷出患有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轉入中國醫學科學院血液病醫院治療。在與醫院一牆之隔的海光新村,他們租下這間小臥室,每月的房費1100元,電費自理,性價比並不高,但以這個價格在天津市中心基本租不到甚麼好房子。(視覺中國)
他們所住的房間只有一扇狹小的窗戶,通風極差,加上空調早已故障,走進屋子就能聞到一股發黴的味道。茂升說,在屋內無論把衣服晾多少天,也還是潮濕的。屋外早已有了秋意,但屋裏溫度仍有32℃,空氣濕度60%。由於妻子玉娟生病無法使用風扇,茂升悶得受不了,只好打開門去樓道裏乘涼,一門之隔,卻涼快了許多。(視覺中國)
這兩幢樓宇居住着大約30戶居民,有不少是跟他們一樣來津求醫的患者和家屬,樓道狹窄,僅容一人通過。他們需要共用一個衛生間,只有3個坑,每戶每月需要繳納10元的清潔費。在茂升夫婦的房間裏,最貴重的電器要數房東提供的老式冰箱,每天耗電一度多。打開冰箱,空蕩蕩的,但還是得開著,用來冷藏妻子每天所需的藥物。(視覺中國)
來自山東的韓飛今年剛剛畢業,本科為攝影專業,畢業之後他在一家傳媒公司做編輯工作。他不想離熟悉的學校太遠,當然更得考慮到自己的收入,於是在學校附近的小區租下了一間5平方米的閣樓,每月房租700元。(視覺中國)
這裡位於天津市西青區大學城,房東將自家的閣樓隔成3間,分別出租。韓飛的房間被他稱為「鼠窩」,他量過房頂最低處只有86厘米,有時候躺在床上要站起來,一下子撞到屋頂,頓時眼冒金星。房間內沒有空調,悶熱潮濕,只有到了晚上,房東才會給提供一台風扇。(視覺中國)
在韓飛看來,眼下收入並不樂觀,對於居住條件不能要求太高,有個地方睡覺就很知足。無聊的時候,韓飛在屋內健身,只能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從住處到最近的地鐵站距離3.5公里,每天早晨他要騎20分鐘左右的單車去搭地鐵,「騎車鍛煉好啊,不用花錢去健身房」,工作兩個月他已瘦了7斤多。(視覺中國)
這天夜裏,韓飛躺在床上睡不着,他戲稱自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貴族」,一個「無錢、無車、無房」的「三無產品」。「津漂」了兩個月,他準備辭掉工作,回老家發展了,而他的理想是成為一名紀實攝影師。(視覺中國)
「我的目標是搬到對面小區去住」,江依所說的「對面小區」是指天津和平區與河西區交界的一片高檔公寓。豪華裝潢、全封閉式……當然租金也很「高檔」,幾乎比她現在住的地方高出一倍。(視覺中國)
這是唐山姑娘江依第一次租房,今年研究生畢業之後,她和朋友找到了房屋中介。她希望能找個治安較好的環境。「你放心,樓下就是派出所!」中介告訴她,後來她發現,這是一個負責地鐵治安的派出所。之所以租在這裏,主要還是上班方便,離公司只有兩站地鐵的距離。(視覺中國)
位於朝陽里的這套5層頂樓的小兩室,55平方米,房東跟江依一樣是「90後」,當時就在這裏結的婚,在屋裏的各處都貼上了「囍」字,江依喜歡的也是這一點,乾凈。不過,當她媽媽來她的住處「視察」時,還是被屋裏狹小的衛生間驚訝到了。儘管房子是北向的,不太通風,外面涼快的時候屋裏還得開空調;儘管小區外的津河不時會傳來陣陣臭氣,江依覺得這些她都能忍受。(視覺中國)
這裏的生活實在太便利,樓下就是一個蔬菜水果批發店,東西都很便宜,周邊還聚集了兩三個超市,日常所需都能買到。而每月3000元的房租,分攤下來每人1500元,也是個比較合適的價格。對於江依來說,租房不僅僅是租個睡覺的地方,她愛烹飪,每天下班後都要琢磨着晚上吃甚麽,而這天她要做一道魚香肉絲。3個月前她住進來時才買的新鍋,已經被用得焦痕斑駁。電視裏則播放著她最近在追的劇,她表示:「如果不結婚的話,我可能會一直租房租下去。」(視覺中國)
重慶人林布凡經常加班,一般要加到八九時甚至十一時,回到家已經接近午夜。這是位於天津河西區,2017年才建成的高層小區,規劃中將其定位為「新八大里」,要打造為中心商務區的。但對於租房者來說,這跟他們沒甚麽關係。林布凡更關心的,小區門口的馬路前兩天剛剛通車,還有「附近的外賣實在太少了」。 (視覺中國)
29歲的林布凡畢業7年,租了7年的房,他表示:「房租?當然漲了。」剛畢業那時,他跟3個朋友在白堤路租了個兩室一廳,房租2000元。2013年他搬到西湖道的小兩室,房租也是2000元,由兩個人分擔,直到去年房東象徵性地把房租漲了100元,「現在那地方房租至少3000元起」。 (視覺中國)
今年4月,他們再次搬家,住進了屬於新鮮事物的長租公寓,林布凡每月需要為他的那間臥室支付1390元租金,水電煤氣費自理。這套公寓在18層,對於樓房來說,並不是個吉利的數字。林布凡也曾想過租個帶陽台的公寓,這樣他們就不用將衣服晾在客廳裏,但是那種房子要貴上好幾百元,超過了他的心理價位。(視覺中國)
2017年,林布凡在外環之外貸款買了套房,到2019年就能交房。儘管以後上班的路途更遙遠,但他終於有了自己真正的家。(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