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含自殺後續】不堪網民公審 台灣寶瓶出版社社長圖自殺獲救

撰文:陳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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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作者,患有抑鬱症的台灣新晉作家林奕含於5月自殺後,在台灣掀起極大的討論。《房思琪》講的是一個有關女學生被男老師誘姦的故事,林的父母在聲明中指出房思琪的原型正是林奕含本人,同時也有不少網民不停追查故事中男老師的原型是誰,以及誰應該為林奕含的自殺負上責任,林的補習老師陳星(本名「陳國星」)便是其中嫌疑之一。
而近日台灣網媒「報導者」的一篇訪問,則將出版社「寶瓶文化」的社長朱亞君推到風口浪尖,令對方承受過大的壓力,一度嘗試自殺。

林奕含的著作《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乃至她之後的突然自殺,均在台灣掀起軒然大波。(網上圖片)

《房思琪》出版過程艱難 網民批出版社太現實

雖然林奕含早年曾因其良好的出身、優秀的學校成績及清秀的外表,獲得過台灣傳媒的關注,但作為新晉作家,她的首本著作《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卻屢遭出版社拒絕,出版過程並不容易。後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得到台灣獨立出版社「游擊文化」應允出版,而且出版後的銷售成績很不錯,引起不小的社會迴響,可惜林奕含卻在出版不久後自殺。

《房思琪》最終得到台灣獨立出版社「游擊文化」的出版。

台灣網媒「報導者」上個星期刊登了一篇文章,訪問了林奕含密友「美美」及「游擊文化」負責《房思琪》一書的編輯「小安」,追憶《房思琪》一書的出版過程。文中提到林奕含一路遭到多家出版社的拒絕,曾經有一家出版社對林的書稿表示賞識並且願意出版,連合約也簽好了,但最後由於林奕含和出版社在行銷方法上出現分歧,導致出版計劃中止。而當中的分歧主要在於林奕含希望以匿名方式出版,但出版社基於林是新人,所以希望以其背景作為推書的賣點之一,結果雙方意見不合,唯有中止合約,一再遭到出版社拒絕的林奕含因此鬱鬱不歡。
 
雖然除了「游擊文化」之外,報導中並沒有公開其他出版社的名字,但很多人都猜測到中止合約的那家出版社是「寶瓶文化」,也有人將寶瓶文化社長朱亞君和林奕含之前在FB massage上的討論截圖上載,從截圖可見,朱亞君在討論中提到擔心林奕含是否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以及她對市場行銷的考慮,並希望能與林的心理醫生通電話確認林當時的心理狀況。其中一句「歡迎來到成人的現實世界」最為網民詬病,不斷被網民拿來批評朱亞君及其出版社的現實,甚至暗示是他們的現實「殺死」了林奕含。

寶瓶文化成立於2001年,是台灣一家規模較大的出版社。在寶瓶出版過多本著作的台灣作家朱宥勳在FB表示,寶瓶文化最擅長「操作人」,通過「賦予作者鮮明的形象」帶動書的銷售,所以林奕含的意願和寶瓶文化的策略存在根本上的矛盾。

寶瓶文化出版社社長朱亞君。(網上圖片)

澄清不出版原因仍遭攻擊 朱亞君不堪壓力圖自殺

「報導者」的文章刊出後,朱亞君嘗試聯絡「報導者」以作澄清,但對方未作回應,而朱亞君亦將澄清放上FB。原報道指出版社「堅持必定要提到以前在校的優異表現、學測成績、外在條件」,「看重的是她的家世背景美貌」,朱澄清事實並非如此,並列舉寶瓶出版過的一些作家的名字,指他們出第一本書時都是默默無聞的作者。對於要求與林的心理醫生通話的目的並不是要談病的「細節」,而只是希望知道對方不反對林出書。至於歧視精神病患者的指控,朱亞君指出自己曾出版過其他精神病患者的書,她關注作者的病情,是因為需要「承擔後面所有發生狀況時她是否會墜落」。她說:「出版,有所為有所不為。」

澄清發出四天後,雖然也有不少人為朱亞君說話,認為她選擇不出版《房思琪》是正確的決定,但網上對她的攻擊也並未停止。6月25日晚將近八時,朱亞君再度在FB發文表示「已無路可走」,並以「少了一個人,明天太陽還是一樣升起的吧」透露自殺念頭。當晚接近九點,開始傳出朱亞君欲跳樓輕生的消息,幸好經警察與親友一個多小時的相勸,朱亞君最終放棄自殺。26日零時,「報導者」在獲知朱亞君欲輕生的消息後發出道歉聲明,表示吸取教訓,並對原報道作出修改。
 
林奕含自殺事件演變至今,又差點造成另一條生命的隕落,台灣不少網民嘆社會模糊了焦點,認為社會真正應該關注的是如何防止下一個「房思琪」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