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40年丈夫發現「亡妻」未亡 俄國女生無私讓愛此生再見無期

撰文:黃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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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角--蜂谷彌三郎,把經歷寫成《為戰爭而哭泣的兩個老婆》,一個苦候丈夫歸來的日本元配,一個在異地患難生情的蘇聯女子。兩個女人,他都同樣深愛,亦同樣虧欠。
究竟最終,他會選擇誰?

彌三郎和日本妻子。(網上圖片)

成日本戰俘被囚十年 遇上同病相憐的女子

故事始於二戰之前,來自富裕家庭的蜂谷彌三郎(生於1918年)與妻子蜂谷久子(生於1916年)和一子一女搬到韓國為日本軍工作。1945年,當蘇聯紅軍抵達,許多日本人因被控間諜罪而被逮捕。於是彌三郎被送往位於西伯利亞最東端、古拉格(GULAG)管轄的勞改營,判處十年徒刑。當日本戰俘被釋放時,政府官員忘記將彌三郎的名字記在釋囚名單之上。而他一直以為妻子和孩子們都已經死了,又深怕回國後的未知之數,於是決定在蘇聯居住,並改名為Yakov Ivanovich。

彌三郎和俄國妻子。(網上圖片)

另一邊廂,Klavdia Novikova亦曾結婚,育有一子。因被判為「盜竊社會主義財產」,被關了十年。「我經歷過地獄般的生活,但未被擊倒,甚至沒出一句髒話。對我而言,最重要是保守著我的靈魂。」當她回家時,發現丈夫已離她而去,另組了新的家庭。

彌三郎與Klavdia第一次相遇,是在Bryansk的安置營內,她憶述對他的第一印象:

「我記得他那非蘇聯人的臉。瘦骨嶙峋、憔悴,讓我對他充滿了憐憫之情。」
Klavdia

不能同生 也求同死

縱然他們互有好感,卻沒有馬上走在一起,源於彌三郎帶罪的身份。「60年代初,朋友敦促我搬往蘇聯遠東地區。當時彌三郎曾寫信說,他想和我在一起,然而我因害怕拒絕了。 我只告訴了一位密友,我正與一名前軍事囚犯通信。」

彌三郎沒有因而退卻,更毫不畏懼地陪伴她穿州過省。最終,誠意打動了Klavdia的芳心。他們結婚,並開始一段快樂而充滿愛的婚姻。他成為一名理髮師和攝影師,同時也在練習針灸。他們種植番茄和青瓜,並養了山羊和蜜蜂。「沒有人像我的彌三郎一樣。」她自豪地道,「當地婦女都羨慕我,他是個不煙不酒的人。」這對恩愛的夫妻,發誓日後要在同一天死。 彌三郎甚至買了兩個棺材,並將它們存放在閣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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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候丈夫的日本妻子

蘇聯解體後,一位當地人告訴他的日本生意夥伴關於彌三郎的事。意外發現了彌三郎的兄弟,亦得知了妻子和女兒仍活著。她們在戰後韓國的蹂躪中得以倖存,並回到日本。不幸地,兒子卻在韓國去世。原來久子一直等待丈夫回歸51年,從韓國回國後,當上一名護士,節衣縮食,以建造房子。收到消息的彌三郎,彷如天塌下來一樣。他的弟弟來到他的住處團聚,並勸他回到日本,回到那久候的妻子身邊。可是他拒絕了,並告訴Klavdia:

「我不能離開妳,妳是我的一切。」
彌三郎
  他們之間的故事,被改編成《遙遠的約定》。(劇照)

但Klavdia不惜犧牲自己的幸福,堅持叫他回到妻子的懷抱。她以他身體不好為理由,回日本會得到更好的治療。

「在他去世前,他的妻子需要他再一次的擁抱。」
Klavdia
蜂谷彌三郎與Klavdia Novikova(網上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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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見了,彌三郎

儘管他不依,她卻給他一本國際護照,把他們的積蓄換成美元,並和他離婚了。她說,如果她沒有這樣做,回到日本的他就沒有資格領取養老金、財產權和繼承權。1997年3月,她在離別前最後一次親吻她心愛的丈夫,想像著她再也見不到他。

相隔51年的重逢,彌三郎與久子終於在鳥取車站重遇,並實踐多年前的約定,走到白兔海岸。

蜂谷彌三郎與蜂谷久子(網上圖片)

2014年9月,Klavdia去世,享年94歲。在去世前,她曾說過:「當我讓他走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已經撕掉一半。但這不是誰人的錯,只是命運。」

Klavdia Novikova(網上圖片)

一封信從日本寄到昔日Klavdia和彌三郎的住處,儘管他深知愛妻再無機會看到,他依然寫下對她的心聲。

「Klavdia!我知道妳已經離去,悲傷徹底打敗了我。我曾經在8月30日,也就是我96歲生日當天打電話給你,但並沒有成功。我跟你一起住在俄羅斯的40多年,你總是陪在我身旁,總是支持著我。謝謝妳為我做的一切 ... 因為你的愛和犧牲,我才能回到日本,感謝妳。我還記得我們製作了兩個棺材 ... 如果我有力氣,我會衝過來,把妳抱緊在我的心,只是現在的我無能為力......好好安息,親愛的Klavdia。你的彌三郎。」

跨越半世紀的真摯愛情,還是敵不過命運的作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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