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奴】大學女生與友合租 5年搬4次屋 「難捱,但值得!」
大學畢業一年的Jane(化名),因為跟家人不合,升上大學便開始合宿生涯,至今已有5年。宿舍、舊樓、劏房通通都住過,高樓價、高租金,Jane如何獨力照顧自己的生活,同時兼顧學業?置業對一個社會新鮮人而言,真的是遙不可及的夢嗎?
Jane性格健談開朗,中學時期便熱愛參與不同活動也有參選學生會。父親思想傳統,認為學生最大本份便是讀書,其他的活動不過浪費時間,Jane說:「與爸爸有較多衝突,吵架已經是家常便飯。」
有一次,父親用油性筆在家中的白牆上寫下Jane的「罪行」,令她的情緒接近崩潰。
她無法理解父親的行為,同時暗自定下離家的決心。當時仍然是中學生的她,認定考上大學便是離家的最好機會。
5人合住200呎舊樓 一個廳放3張床
Jane跟許多大學生一樣,第一年便入住學生宿舍,享受了一年自由的舍堂生活。第二年不夠分失去宿位,只好與另外四個同學合租紅磡舊樓。
他們有的人跟家人關係惡劣,有的人為求方便上學,有的人希望呼吸自由空氣,促成了5人合宿生活。
每人平分$9,500左右的月租,五個人擠進200多呎的一廳一房。
兩人睡房間,三人做「廳長」,勉強平鋪三張床褥,到處還放滿雜物。
沒有相見好,同住難,小小的蝸居反而拉近距離。跟這麼多人一同分享居住環境,難道不怕私隱被看光光?「本身就跟他們挺熟,而且大家都不會特意關注某人的動態,該有的尊重都有。」能夠遇上開通的室友。Jane也覺得她是幸運的一群。
全職上班 兼職上學
大學4年間,Jane住過宿舍、舊樓和劏房,房租等日常開支全部由自己獨力承擔。她笑稱自己是「全職返工,兼職返學」,平時一放學便趕去上班,假期都在工作中度過。
「沒有辦法,要交租。」她語帶無奈,同時兼顧上學和工作,注定要犧牲不少同齡人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例如Hea、玩樂和休息,通通都是奢侈品,甚至犧牲學業都是無可奈何的事。
「有時候都會想在學業上多花功夫,不過實在沒有辦法。我盡量出席所有課堂,但功課通常寫夠字便交貨,最後成績……普普通通吧。」生活忙得天昏地暗,沒有一刻允許她停下來,不過既然是自己的選擇,從來都沒有後悔的一刻。「雖然很辛苦,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工作結束後回到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自由空間,就會覺得一切十分值得。」
住鳳樓劏房 與尋歡大叔同路歸家
後來因為種種原因,Jane轉租單人劏房。由於預算不多,最後選定有「鳳樓」之稱的佐敦福樂大廈。單位位於低層的電梯口,往走廊裏走便是一間間「一樓一」。「出入不少都是來尋歡的男人,不過他們不會無缘無故跟你搭訕,看你能不能接受吧。」她的70呎劏房月租$3,500。廁所裏沒有座廁,只有蹲廁。
「還記得剛搬進去第一天,打算上完大號便外出跟朋友見面。怎料蹲廁連沖廁系統都沒有!我只好立刻買一個膠盤回來手動沖走『垃圾』。」
劏房沒有窗戶,空氣極不流通,導致鞋子通通發霉。居住在如此狹窄、封閉的環境,大概任誰都沒有辦法忍受。「$3,500一個月,可以要求甚麼呢?雖然環境不太理想,終歸是自己的空間,待在那裏有種安心的感覺。」
無論環境有多惡劣,也阻止不到她追求自由的心。
離家令關係重現轉機
踏入脫離家人生活第5年,Jane無疑比許多同齡人更早領悟到生活的煩惱。雖然如此,Jane始終覺得比起生活在充滿矛盾和負面情緒的環境,倒不如靠一雙手築起可以讓自己徹底放鬆的安樂窩。對她而言,並非住在同一屋簷下才稱得上「家人」,定期飲茶見面、互相關心和支持大家亦是一家人的表現。
少見面 少磨擦
「沒有住在一起反而關係改善了,而且大學畢業後的心態有很大轉變,我們也沒有再執著過去的事情。」原本Jane以為獨居的日子會持續下去,但父親年初發現患上癌症,突如其來的疾病讓兩父女重新審視這段父女關係。如今,父親的病情已經受控,不過「一家團圓」始終是他難以放下的心願,
Jane為了完成他的願望,決定在現居的租約完結後便搬回家。
未必在香港置業
5年間已經搬過4次家,Jane現在對搬家充滿恐懼。「每次搬家前都要重新執拾雜物,到了新家又要花一、兩個月安頓,其實非常花心思和秏時。」雖稱不上居無定所,但每個住處最長只暫住一年,長期不穩定的居住環境令她十分渴望安定生活。「我覺得自己可以儲到錢,但是否要花光積蓄在香港置業呢?可能未必。」Jane認為置業的最大顧慮不是金錢,而是地點,到底她應該在哪裏紮根?
對香港的前景早已失去希望的她,也想過移民這一條路。「上網看到有人分享移民紐西蘭的經歷,我就在想自己可不可像他一樣?」置業不僅僅是財富上的投資,更是人生下半場的規劃。「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城裏的人想逃出來。」城裏的人恰好是香港新世代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