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今天怎麼說︱手語指導胡歷恩為游學修惡補 不同步會有鄉音?
香港電影《看我今天怎麼說》由黃修平執導,鍾雪瑩、游學修、吳祉昊、鄭進希及黃暐恆等主演,劇情講述從小具有聽力障礙的素恩(鍾雪瑩 飾)依靠人工耳蝸及多年努力,苦練聽說能力,竭力融入社會並成為精算師;素恩受邀成為人工耳蝸大使後遇上昊倫(吳祉昊 飾),並向他的兒時好友子信(游學修 飾)學習手語,逐漸擁抱認同自己作為聾人的身份。早前,為《看我今天怎麼說》特意擔任手語指導的阿Kim胡歷恩,就電影接受《香港01》專訪,談到手語指導特殊崗位的功能、與游學修特訓手語的過程,以及在大學遇上「素恩」啟發學習手語經歷。
《看我今天怎麼說》除了由鍾雪瑩、游學修主演外,男主角吳祉昊及不少配角以至群眾演員均為聾人,於是劇組特設「手語指導」與「手語副導演」兩個特殊崗位,其中阿Kim胡歷恩則為擔任手語指導的健聽人。胡歷恩表示過往個別有聾人角色的影視作品,均會設手語指導崗位,負責調整拍攝期間以手語演繹的部份對白:「劇本上的對白均會涉及翻譯,由書面語或廣東話變成手語版本,過程不斷指導演員練習、調整,今次亦涉及溝通與翻譯。由前期教學準備、排練到現場拍攝一直參與其中。」
游學修密集式操練
胡歷恩與聾人手語導師海鳥一同為《看我今天怎麼說》擔任手語指導,歷恩表示與海鳥老師之間有具體分工:「前期手語教學主要由海鳥老師負責,游學修在開拍前一年開始上課、下半年則密集式訓練,幾乎每隔一兩天便上三小時的課程,一直到開拍為止。我在過程中則從旁輔助,提供作為健聽人學手語的相關筆記與功課。」為了讓游學修成功演繹自小以手語溝通的聾人角色,歷恩與海鳥老師亦在開拍前專攻劇本「背熟」手語對白:「進入練習對白的階段,便由阿修與海鳥對稿,阿修亦會就劇情聾人文化向我們發問,了解在不同處境情況下聾人會有甚麼感想與反應,情緒如何透過手語作表達。」
手語都會出現「鄉音」
對於演員們常遇見的手語演繹問題,胡歷恩笑言在表情配合手語上,會出現類近「鄉音」的情況:「手語文法與口語略帶不同,表情運用亦須同步配合,若初學者在文法或表情有錯漏,就好像我們日常說話有鄉音一樣,或者語調過於平坦、毫無抑揚頓挫!」至於香港現行的手語系統,歷恩表示分為文法手語與自然手語系統:「香港手語為一部獨立完整的語言,擁有自己的詞滙、語法特式、空間運用及表達方法。文法手語按照廣東話一字一句地以手語演繹;自然手語則有別於廣東話語法,會有更多表情與口型元素。」
黃修平導演早前受訪時,提及《看我今天怎麼說》劇本按照一貫做法以廣東話文字書寫,談到以手語完整演繹劇本對白的難度,胡歷恩透露劇組採意譯的手法處理:「我們確保意思上完整傳遞,未有刻意一字一句按照中文本身來翻譯,因為我們希望手語對白順暢自然。」對於拍攝期間曾就手語對白斟酌的部份,歷恩舉劇情裡子信談及聾人打手語權利的部分:「子信在劇情中提及『打手語的聾人有沒有權利打着手語融入社會?』的問題,其中關鍵字『權利』意指甚麼呢?我們有考慮過以幾個版本進行演繹,例如以『被社會遺棄』、『與社會越行越遠』的方式表達,與導演商量過後,他堅持保留『權利』一詞,希望以正面角度表達對白意思,最後我們沒有用平常指『擁有權力』的手語表達,採用『平等地』的表達方法。」
大學時認識聾人同學
胡歷恩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語言學系,入學期間認識兩位如《看我今天怎麼說》素恩一樣的聾人同學,上課期間需要手語傳譯輔助。歷恩與兩位同學相處期間,發覺學習手語能夠更有效與他們溝通:「他們在課餘時間好奇地向我逐一詢問各位同學的性格與特色,讓我發覺雖然課堂能夠由傳譯輔助,然而社交與校園生活對他們而言亦非常重要,沒有學習手語的同學難以與他們直接或深入地溝通。」於是歷恩在大學四年期間修讀所有與手語相關的課程,與聾人同學成為朋友、亦成為與健聽同學之間溝通的橋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