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專訪︱監製導演犧牲人工 成本全投畫師:製作零AI全人手繪畫

撰文:莫匡堯
出版:更新:

香港本土動畫《世外》由Polly楊寶文監製兼編劇,Tommy吳啓忠執導,著名動畫師StepC張小踏擔任美術總監,並邀請金馬影后鍾雪瑩、小薯茄成員「童童」蔡曉童、柯煒林、張繼聰、謝安琪及「泰妹」楊雅文聲演,電影日前於香港正式公映!《世外》耗時七年打造,因先後入圍「動畫界奧斯卡」法國安錫國際動畫影展、西班牙錫切斯國際奇幻電影節,引起香港觀眾關注,成為年度最受矚目動畫作品之一。《世外》監製兼編劇楊寶文、導演吳啓忠早前就新作接受《香港01》專訪,分享創作原點、為純本土動畫在籌集資金、製作流程上面對的困難,以及香港動畫生存空間問題。

《世外》監製兼編劇楊寶文、導演吳啓忠早前就新作接受《香港01》專訪。(莫匡堯 攝)

楊寶文與吳啓忠接受《香港01》專訪期間,Polly憶述創作於十年前萌生,當時長居外地期間感受到無窮生活壓力與焦慮,當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亦讓楊寶文感到困擾,因此以劇本故事抒解尋求安慰:「我以寫故事去安慰自己,當時便開展一個關於輪迴的故事,希望談論人性執念,以及放下仇恨怨念。」楊寶文表示創作故事基礎後,因緣際會遇上日本作家西條奈加作品《千年鬼》,並發覺故事非常適合透過「小鬼」展現故事中的不安感,因此引進該小說版權,並決定以動畫作為敘事媒介。

楊寶文希望透過《世外》談論人性執念,以及放下仇恨怨念。(莫匡堯 攝)

楊寶文決定製作《世外》後,遇上當年畢業不久的吳啓忠,Tommy笑言二人風格相近、一拍即合:「其實我的畢業作品已經滿天神佛、走神怪可愛的動畫風格,Polly都喜歡我的作品,亦認為我對宗教信仰有個人看法,能夠將槪念視覺化。」楊寶文認為動畫有利呈現《世外》想像世界,並能夠將小鬼、黑天、天女等角色身上融合不同文化與宗教神祇顯身:「我很喜歡『心結』這件事,將心結現身成為『鬼之芽』,再變身成為人鬼,在動畫上觀眾能夠有較寬廣的想像力。」吳啓忠亦表示:「觀眾在觀賞動畫時,普遍更容易透過動畫作為載體,投放自己的經歷結合角色,動畫本身具有這種魅力。」

古蘭公主心臟處萌發的「鬼之芽」為怨念的視覺化。(《世外》角色海報)
古蘭公主。(《世外》角色海報)
姜山心臟處萌發的「鬼之芽」為怨念的視覺化。(《世外》角色海報)

《世外》為香港近年相當罕見的本土動畫電影,監製楊寶文透露製作成本超過1000萬港元,資金亦雲集多方來源,Polly透露:「我們有香港電影發展基金投資,成為基金自《麥兜》後第一部投資的動畫電影。另外亦有來自中東重要的投資方,是沙特阿拉伯一個專門播放動畫的串流平台,《世外》亦成為該方首部投資的動畫片,因此《世外》將會推出阿拉伯語配音版本,在整個中東的戲院及串流平台上映!」楊寶文亦補充指額外亦有中國、香港、日本的投資方,由政府及私人機構資金組成。

監製兼編劇楊寶文與導演吳啓忠帶《世外》走遍多個影展創投會議,資金亦來自世界各地。(楊寶文IG圖片)
《世外》中東投資方早前亦有派代表出席電影香港首映禮。(葉志明 攝)

談到製作資金編配,楊寶文表示主要集中於動畫師團隊身上,其次則為配樂、配音、後期調色與燈光聲效等,亦坦言資源以動畫師為先:「《世外》最終片長111分鐘、每秒8格畫面,多畫一分鐘便多用一分鐘的成本。」Polly忍不住開玩笑又自嘲指:「長片原定為95分鐘,可惜導演唔生性、導演又覺得編劇寫得太長!」然而資源集中在製作上,楊寶文與吳啓忠便要作出相應犧牲,Polly坦承地表示:「最後犧牲導演與監製的人工,導演一個人負責幾百萬件事;沒有行政部同事,所以接電話、發海報都由我親自去做。」

楊寶文坦言將成本全投放至製作上,犠牲了導演與自己的人工,更要身兼多職。(莫匡堯 攝)

香港電影院甚少上映本地動畫長片,談到動畫市場供求,吳啓忠略為感嘆地表示:「香港最需要提升對動畫片的需求,要有更多地方播放香港動畫,現在連機會都沒有!」他表示本地有大量出色、有潛質的動畫師,僅欠缺被看見、發光發亮的舞台,因此建議:「電視台應該每日撥出兩小時只限播放香港動畫片,將預算與廣播時段預留供香港動畫師創作。不論黃金時段或深宵時段一樣『照殺』!」楊寶文笑言深宵時段或對Tommy的創作更有利:「可以讓你盡情畫恐怖、變態的動畫,三點至五點最適合你!」

導演吳啓忠表示香港動畫需要舞台讓動畫師被看見。(楊寶文IG圖片)

現時人工智能對動畫製作影響越發深遠,然而《世外》團隊堅持以手繪動畫完成作品,背後原因有二。吳啓忠強調在排除搜尋引擎等製作外工序,作品未有加入AI參與:「製作上零AI!觀眾所看到的畫面全部由人手繪畫,我們追求手繪風格。」導演坦言並非排斥AI的掘起,並解釋原因指:「我以相當中性態度看待人工智能,只不過當時AI尚未足夠表達我們創作上的意念,同時團隊亦未有時間、人力成本對AI進行測試訓練,因此未有融合在製作工序之中。」

《世外》並未應用人工智能參與製作,觀眾所見的畫面全由動畫師人手繪製。(莫匡堯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