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專訪︱線條粗糙現狗牙 美術總監張小踏:特登用蠟筆繪本畫風
香港本土動畫《世外》由楊寶文監製兼編劇、Tommy吳啓忠執導,著名動畫師StepC張小踏擔任美術總監,並邀請金馬影后鍾雪瑩、小薯茄成員「童童」蔡曉童、柯煒林、張繼聰、謝安琪及「泰妹」楊雅文聲演,上周已於香港正式公映!《世外》作為耗時七年打造,上映至今更突破700萬元票房,成為觀眾本年度最關注的動畫作品之一,早前《世外》美術總監張小踏就新作接受《香港01》專訪,深入動畫製作工序、團隊捱過被受質疑、資源枯竭的難關,以及有意或正在修讀動畫的學生與動畫電影的距離。
張小踏接受訪問期間,分享指工作範圍涵蓋一切與美學相關的元素,主力負責人物及場景設計,並集中於前製作第一年內完成,及後則為審批動畫師畫作、上色與調色等工序。小踏表示最起初僅由導演Tommy、畫師Michelle與自己三人小組啟動繪製工序,採用2D手繪方式設計小妹、小鬼等主要人物角色,個別牽涉武打動作戲份的角色則有3D模組:「約八九成人物均以2D設計,印象中並沒有3D版小妹;至於黑天、人鬼等則因為武打而採用3D動畫。」
《世外》不少劇情角色造型參考不同民俗元素,同時抽離於現實歷史背景,張小踏以古蘭公主為例說明:「我們先設計古蘭、姜山再到小英的造型,古蘭公主融合印度、摩洛哥、日本與西藏等文化元素,我們希望為觀眾創造一個新世界,因此我將昔日遊歷的國家五彩斑斕的民俗風尚結集到設計當中,其實有點『自肥』。」姜山與古蘭公主身處不同年代的涅爾國,小踏因此按古蘭基礎改變設計,並加入冬季厚重的衣服;小英作為英國風工業城市的童工,則穿着成人破舊、尺碼過大的工衣。
三人小組亦由零開始建立劇本場景:「例如姜山劇情部份的糧倉,室內室外設計,按劇情儲藏多少人數份量與季節的糧食決定空間規模;劇情需要有弓箭士兵能夠在高層匿藏,所以需要採雙層設計、並有室內採光。」完成場景設計後,則交托予十多人的背景動畫師團隊人手繪製2D場景圖,個別具重覆性場景元素如工廠織布機則以3D動畫製作。
動畫線條粗糙現狗牙 張小踏:其實特登用兒童繪本風格
《世外》動畫由人手繪製,當中一筆一劃均為動畫師心血結晶,包括導演吳啓忠由短片版本開始對蠟筆繪本畫風的堅持,張小踏表示動畫線條呈現的粗糙筆觸為刻意設計:「我們採用兒童繪本常見的蠟筆畫風,若觀眾在大銀幕放大下看到的『不足』、線條呈『狗牙』形,其實由我們刻意安排。我們起初以絲滑線條繪製,再加入幼細蠟筆效果,曾經有觀眾詢問是否解像度不足形成,其實是我們刻意採用的風格。」
《世外》曾被受動畫老行尊質疑 堅持下終成創舉:冇死到大家已經偷笑!
《世外》作為純本地製作動畫,於電影市場上相當罕見,由楊寶文、吳啓忠與張小踏組成的鐵三角團隊,起初亦受到外界不少質疑:「其實根本沒有人覺得做得到!許多前輩對我們說,其實你們沒有人、沒有錢,在這個地方根本無法做得到!在Polly與Tommy堅持下,原來真的做得到,香港其實有許多人才,只不過缺乏土壤與資源讓他們發揮,過程當然不容易,基本上『冇死到大家已經偷笑』!所以在交付DCP(數碼電影檔)當日,是我們最開心的一日!那一刻完成所有工序,已經覺得勝利!」
資金一度枯竭 導演一句話令張小踏堅信能抵終點:最多我一個人逐張畫晒為止!
張小踏坦言入行以來從未見過如《世外》規模一樣的動畫電影:「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規模的製作存在,其實我亦沒有信心主導這個製作,就算給我一億也不敢!」而在《世外》製作途中,亦曾經歷資金一度枯竭的難關,當時導演吳啓忠的一句話讓張小踏相信始終能夠抵達終點:「當時再沒有錢時,我心想完蛋了,但他說『最多我一個人逐張逐張畫晒為止!』當下我馬上眼泛淚光,覺得我們始終能夠做得到!」
動畫學生與電影距離不遠:一部iPad就夠!
香港各大專院校均有動畫製作相關學系,張小踏亦為理工大學任教講師之一,談到學生與製作一部動畫電影的距離,小踏坦言未如大家預想一樣遠:「2D動畫其實可以,一部iPad已經足以完成《世外》!或許在最後渲染工序需要一部功能夠強的電腦,因為我知道團隊最後亦花數十萬購置一部功能較強的電腦。我只能說,理工大學目前的校園設備,尚未能處理最後工序。」然而她亦強調,硬件器材僅為次要,重點在於動畫師本身的能力:「只要有好劇本、好畫功,基本上已足夠完成一部2D動畫。若說電影級數,有投資者便能夠購置器材,而器材價錢亦有限,最重要是繪畫每一幅動畫的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