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陳湛文麗英父女談演員掙扎 陳湛文︰連命都冇藝術點源自生活

撰文:莫匡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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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周國賢、韋羅莎、陳湛文聯手主演的香港電影《全個世界都有電話》,由《緣路山旮旯》導演黃浩然執導,故事講述三位中學同學相約於畢業25年後聚首,當日卻巧合地各自因為智能電話而經歷了不平凡的一天,更為各自的人生找到新意義,劇情故事對資計科技、香港回憶及身份認同等觀念均有所反思。早前《全個世界都有電話》男主角周國賢及新晉女演員麗英,接受《香港01》專訪,分享兩位銀幕父女的合作,陳湛文成為演員之路,以及麗英異於常人的「強大心臟」。

陳湛文與麗英在《全個世界都有電話》裡飾演父女,就新作接受《香港01》專訪。(梁碧玲 攝)

意外「畀雷劈」

陳湛文與麗英於《全個世界都有電話》裡飾演父女,雖然二人首次合作、戲份亦僅為一場,然而彼此亦火花十足!陳湛文於電影裡飾演一位卑劣的地產分區經理Raymond;麗英飾演的女兒Yanki,則為一位在網絡上賣假相行騙的少女。陳湛文在訪問中透露,埋位前已開始與麗英尋找話題:「我一直有看動漫,所以就先與她談動漫的話題,然後埋位最重要是在屋企的環境裡『摸熟』行位、走位上的安排,因為她要襲擊我、畀雷劈嘛!」

陳湛文與麗英首次合作,更飾演相處多年的父女,在拍攝前亦要先互相熟絡。(梁碧玲 攝)

對於麗英在《全個世界都有電話》的演繹,陳湛文讚揚指:「很貼近她的『星質』!像她這樣一位小妹妹,帶點叛逆、要父母對付一下,其實是頗順暢的!」麗英隨即笑指:「因為你也是爸爸嘛!」陳湛文笑畢表示:「我只可以說每個人都叛逆過,其實回想起是相當過癮的!」至於角色演繹出的叛逆氣質,麗英表示並非源自個人經歷:「我比較少叛逆的行為,因為我好驚!」麗英大笑後續指:「我沒有試過發這麼大脾氣、這次當成是體驗吧!平行時空的另一個我,原來可以這樣!」

麗英自言比角色Yanki細膽,沒有經歷過叛逆歲月。(梁碧玲 攝)

陳湛文與麗英的高潮戲份中,在電影上映前已傳出發生一件意外插曲,麗英笑指:「就是那個『畀雷劈』的意外!哈哈!本身我們知道要用力扔碟在地上,要很接近Peter,所以我們商量好,要扔在身前一點的位置、留一點距離。」陳湛文回憶時亦笑指:「就是試了兩三個鏡頭,全部都有拍攝下來,全部都『試當真』一樣做。」至於意外的關鍵,麗英則忘形地笑指:「但每次也扔得很準!很中他的腳!所以每一下反應也是真實的!」陳湛文亦重塑拍攝時的情況:「她的朝着我的腳扔!我記得由進屋開始拍,爭吵了一輪、然後扔碟,一個鏡頭拍攝到尾。因為我換上了拖鞋,所以如果我沒有跳起的話,應該就要入醫院做手術!」麗英狡狤地笑指:「我真的有感到抱歉!」陳湛文留意到麗英搞笑的表情,亦笑指:「但我不覺得她感到抱歉!我覺得她心底裡覺得很爽!」

麗英與陳湛文的唯一一場對戲發生於屋內,穿着拖鞋的陳湛文幾乎受傷。(《全個世界都有電話》電影劇照)

雖然麗英與陳湛文對戲僅有一場,然而獨腳戲份對演員投入角色的要求更高,麗英自言為角色腦補不少背景故事:「我會腦補我自己是一個很寂寞、很缺愛的少女,故事裡也看得出。因為父親很忙碌、媽媽又離婚,所以許多時候也自己一人。我自己會幻想,如果我是一個獨生女、沒有人陪,我會如何呢?很容易行差踏錯,我在電影中就因為想找一些刺激、快感,走上這條路其實也十分正常。」作為《全個世界都有電話》的電騙「反派」之一,麗英亦對Yanki感到相當同情:「我也會思考,為甚麼Yanki會這麼壞呢?她並非天生就是壞人,背後一定有原因令她這麼扭曲。」

麗英於電影中飾演一位賣假相的電騙少女,她表示有為角色Yanki的行差踏錯腦補背景故事。(《全個世界都有電話》電影劇照)

「大師多數好謙虛」

作為前輩的陳湛文,卻表示沒有在拍攝期間教授演技秘笈:「她很自然就演繹到角色!加上我不喜歡教人嘛!」麗英隨即笑指:「大師多數也很謙虛!」陳湛文聽畢,笑着否認:「我自己也還要不斷請教人!加上她做網媒比我(出道)更早,妳在《小薯茄》出道早過我!」麗英大笑指:「網絡大師姐嘛!」陳湛文收起笑容,認真地表示:「始終我認為新世代已經有獨特的視覺理解這個世界,所以我反而要重新認識他們如何看這個世界!」至於難得與陳湛文合作的麗英,則表示難得拍攝電影,隨時隨地都抱着學習心態:「在片場我有一個學習的心態,留意Peter如何做戲,各位前輩如何做戲,這些是我會觀察的地方。」由網絡演員,成為歌手、再走進大銀幕,麗英自言沒有計劃過:「坦白說,我沒有想像太多。因為我們(小薯茄)的夢想都是成為演員,能夠有電影或電視劇的演出機會,已經非常開心。」

陳湛文表示作為「前輩」,自己卻不喜為人師。(梁碧玲 攝)

由「坐唔定」到成為「藝術家」

曾於演藝學院修讀戲劇的陳湛文,相比不少從小已矢志成為演員的同儕,起步相對較晚。陳湛文分享成為演員的起點:「當時我在金鐘辦公室上班,很接近演藝學院,所以報讀了一個額外課程,修讀完便被啟發了,發覺戲劇的世界很寛闊。加上我當時正值二十多歲,在辧公室『坐唔定』,我會握着滑鼠睡着,於是我便在思考人生,究竟我應該做甚麼?」

陳湛文自言成為演員前在辦公室工作,是一位「坐唔定」、握着滑鼠會睡着的打工仔。(梁碧玲 攝)

於是「坐唔定」的陳湛文便跟隨自己的興趣,正式報讀演藝學院:「我膽粗粗嘗試考演藝,我沒有想過能夠入讀。誰知他們又取錄我,於是我便立刻辭職去讀!」他續指入讀後變化甚大:「入讀之後便將自己當成『藝術家』!那種『藝術家』的思維與熱誠,便會不自覺地演變成孤芳自賞的角落。其實不單我一個人,連我的同學也一樣孤芳自賞,我們會一齊批判世界!『啲戲點解咁做㗎!』」

陳湛文分享自己入讀演藝時的「孤芳自賞」,令身旁的麗英亦忍俊不禁。(梁碧玲 攝)

至於這種心態如何調整,陳湛文亦坦言:「但久而久之發覺,我並非有獨特的表演風格、真知灼見;並未有驚世駭俗的作品;原來現實生活會告訴你行不通,然後想法便會自然調整。」陳湛文亦表示,所謂「藝術家」的思維與熱誠亦並非一面倒的壞處,一定程度上亦成為了自己的推動力、會更去動去尋求好的作品。

陳湛文自言「藝術家」的思維有好有壞,視乎如何操控掌握、成為自己的推動力。(梁碧玲 攝)

由辦公室轉變到劇場,陳湛文自言經歷過不少波折:「有相當多掙扎的地方!」多年之後他坦率地笑指:「不能夠形容為克服,而是臣服!要臣服於這些必然出現的懊惱,或者說我不夠堅定,沒有一種『剩係食麵包我都要做藝術!』不過如果只吃麵包,我應該會更骨瘦如柴!但如果我連命都沒有,藝術又如何源自我的生活呢?」

成為一位成功的演員,陳湛文坦言經歷過許多波折與掙扎。(梁碧玲 攝)

至於最迷失與懊惱之時,陳湛文認真地表示:「當初劇協頒授『最佳男配角獎(喜劇/鬧劇)』給我,當時正值最迷惘的時期!其實當時正正考慮重操故業,誰知卻有一個獎項告訴我『你好似係屬於呢到!』」獎項代表的肯定,對陳湛文而言未如想像一般實在:「我不認為得獎會令我做到更出色的作品,我亦不知道該作品會令我的生活帶來甚麼翻天覆地的轉變,當時是陷入一個漩渦之中。」

陳湛文竟透露,獲得劇協「最佳男配角(喜劇/鬧劇)」獎的時候,原來正打算重操故業。(梁碧玲 攝)

攻擊我Hea比醜更難受

早前推出新歌《全死角美才女戰士》的麗英,被認為對負評免疫力相當高。麗英在歡樂的銀幕形象背後,亦感謝身邊默默支持自己的人:「我自覺心臟並非特別強大,其實慶幸有一班好朋友陪伴我,才能走過去。」

麗英表示自己並非天生擁有一個強大的心臟。(梁碧玲 攝)

麗英走紅自網絡,面對過不少讚與彈,論到最難受之處,她坦言:「最難受的位置,如果是外表的話,其實對我沒有影響!但假如批評我沒有用心做好作品,會更難受!猶其作品背後其實有許多人幫手,究竟是否因為我的表現,影響了身邊的人呢?辜負了幫助我的人呢?」最後麗英亦補充坦率地表示:「但是過去了!只是其中一道關卡而已!」

對麗英而言,外界若批評自己不認真做作品,會自覺辜負幫助自己的人。(梁碧玲 攝)